凌煦的记忆里没有母亲,更没有母爱。但于潇大不了他几岁,却让他觉得这个漂亮的大姐姐,有时候像个妈妈。可是今天于潇似乎很不开心,阴着脸不停地打字,办公室里只有此起彼伏的键盘声,连吴哲都不说话了。
他昨天没上班,今天进公司的时候瞬间觉得气压不对,他看了眼于潇微微蹙起的眉,把早上好三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直到谢昱推开了玻璃大门,凌煦看着他走到所有工位最前面,语气平静地说收拾一下十分钟后所有人来会议室开会。
凌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茫然地看向吴哲,后者也对上了他的眼神,耸了耸肩,用口型说“晚点跟你说”,随后便站起身,朝凌煦勾了勾手,示意他跟上。
凌煦跟着吴哲身后进了会议室,这个会议室不小,但安排的椅子还是有限,他心中默默数了数,有很多人得站着。吴哲倒像个老板一样屁股直接粘上了主位一侧的位置,凌煦想了想觉得该把位置让给前辈,不作声站到了一旁。
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地进了会议室。十分钟一到,谢昱准时出现,走到了最前面,打开电脑载入ppt,过程中一句话也没说。站满了人的会议室内,气压更低了。
凌煦垂着眼眸,谁知谢昱啪地一声一拍桌子,吓得所有人抬起了头。
谢昱微微歪着头,抬手指向站到最后面的一个男人,“你,站出来。”
那个男人有些颤颤巍巍地挤了出来,大腹便便的身躯让他在人与人中有些不便地穿梭。
“其他人也给我看好了。”谢昱的声线清冷,却让人感到一股难以忽视的威严,说着他指着ppt上的柱状图,图上只有两条柱子,差得不多,但标记着“女”的柱子要高一些。
“我们公司的男女员工,在业绩金额上差得不多,但女性的成就要高一些。”说着他忽然嗤笑了一声,“但是我们公司的女性有多少人,男性有多少人,长眼睛的都看得见吧?”
“男性数量是女性的两倍。”
他单手支在了桌上,歪着头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还搞性别歧视?”
凌煦眉头跳了跳,眼神瞟向被谢昱喊出来的那个男人。
“以防你们不信,我把今年开年以来的所有人的所有单子以及金额全部列成了表格。”谢昱划了下一张幻灯片,上面是一个大表格,密密麻麻写满了所有人名字,后面跟着每单的日期,金额,以及整年业绩的总数。凌煦仔细找了找,没看到自己的名字,但他发现于潇后面的数字最多,总额最大。
“有看不清的,或者不信的,可以找我要这份表格。”
气压被挤压到了最低处,就会触底反弹,那人似乎憋不住了,壮着胆子大声质疑,“你光说我们,那你呢?你不就是一个空降的纨绔子弟吗?”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响雷引起了视线,纷纷侧头看向那个人的方向。
但凌煦没有,他逆着所有人的视线,看向了谢昱。对方似乎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他只是有些似笑非笑地盯了那人几秒,随后划到了下一张幻灯片。
表格上是从谢昱来到这个公司以来所有的业绩,来的时间不长,也就三个月,但每单都是大单子,最后的金额加起来,竟是整个公司所有人业绩加起来的数目。
底下瞬间议论纷纷,似乎也惊讶于幻灯片上的数字。
那人似乎不服,“凭什么你单独把自己拉出来,你要是把于潇拉出那个统计,男女业绩比例还不一定呢!”
凌煦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谢昱揉了揉太阳穴,“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蠢话。”他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虎牙,“诡辩?占我便宜?你休想。”
“你爸是大老板,你拿到这些单子比我们轻松很多!我们怎么跟你比!”说着男人因为紧张憋红了脸,喘着粗气大喊道,“老子没你那个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命,没有你那么好的爹!今天就算你把老子开了,老子也要说!”
谢昱叹了口气,扶了扶额,“大哥,我在美国待了二十多年,国内的这些客户有一个是认识我的吗?”
那人还是不服,扯着脖子,“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