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城堡的烟花炸开第三轮时,哪吒突然捏碎正在录像的手机。飞溅的零件在空中凝成封神榜篆文:"天庭最亮的那次烟花,是哪吒闹海。"他声音比霍格沃茨的砖石还冷,"我用龙筋当引线,龙骨做炮筒。"
过山车攀升至最高点时,他指尖突然亮起追魂咒的金光。四百米俯冲的瞬间,我触电般缩回手。他掌心金纹骤然熄灭,乾坤圈在疾风中发出悲鸣。落地时安全杠自动弹开,我们之间突然裂开道焦黑痕迹——正是当年火尖枪在地面犁出的沟壑宽度。
夜幕降临时,小黄人区的爆米花香裹着哪吒身上若有若无的莲香。他忽然用混天绫裹住我冻红的耳尖:"陈塘关七岁孩童都要学习避水诀。"彩灯光晕里,他腰间玉牌映出我惊愕的表情,"而我三岁就在剥东海夜叉的鳞甲。"
当小黄人主题曲伴着烟花升空时,我忽然抓住哪吒正在施法加热奶茶的指尖:"我家保险柜密码是我的生日。"他腕间缚龙索电子表突然发出警报,表盘浮现出托塔李天王的虚影。
"你喝醉了?"他皱眉抽回手,混天绫卷走我怀里洒落的爆米花,"凡人的奶茶也能醉?"
我指着远处正在播放林氏家族广告的巨幕屏,霓虹光影里浮现出父亲签合同的剪影:"小时候我总趴在三十六楼落地窗前,看底下的人像蚂蚁搬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月牙疤,那是七岁时偷开父亲藏酒柜被碎玻璃划的,"管家会把金卡塞进布丁盒,佣人用爱马仕围裙擦我的眼泪。"
哪吒突然用乾坤圈轻叩我锁骨,青铜凉意惊起一片鸡皮疙瘩。他眼中真火穿透墨镜,在我瞳孔深处照出个蜷缩在Gucci毛毯里的小女孩:"我化形那日,太乙真人用九龙神火罩当摇篮。"
当烟花炸出金色瀑布,我摸到他混天绫内层暗绣的莲纹:"爸爸宣布哥哥继承家业那天,我在马尔代夫潜水上收到了黑卡额度翻倍的短信。"远处水世界表演池突然掀起巨浪,凝成我记忆中父亲签股权转让书时钢笔的弧度。
哪吒忽然扯开领口,露出心口处若隐若现的莲藕纹:"削骨还父那日,四海龙王在云头列阵比股东会议还壮观。"他指尖真火在空中勾画出陈塘关总兵府的朱漆大门,与环球影城入口的旋转门重重叠合。
我嗤笑着把发光头箍戴在他束发金冠上:"至少你不用假装喜欢马术和插花。"小黄人的大眼突然映出南天门云雾,隐约可见我哥在纳斯达克敲钟的身影。
当最后一朵烟花化作流星雨,哪吒突然将乾坤圈套上我手腕。青铜表面浮现出瑞士银行保险柜的电子锁界面:"下次带你去山河社稷图4D馆——比你们家族信托刺激。"他转身时,混天绫扫过我颈间卡地亚项链,镶钻猎豹突然睁开翡翠眼睛,对着他腰间晃动的东海玉牌低吼。
在等专车时,管家发来下周慈善拍卖的藏品图。我放大看那尊新出土的商周青铜器,莲花纹路间隐约可见混天绫的织法。计价器跳动的数字突然幻化成三千年前的星图,其中一颗闪着与哪吒金冠同款的光芒。
一天的游玩结束,我们晚上要住环球影城酒店。
哪吒用火尖枪造型的房卡戳了三次感应区,电子锁发出尖锐警报时,他后颈的混天绫突然僵成红珊瑚质地。"凡人的门禁比南天门还麻烦。"他扯开束发金冠,黑发扫过房卡上哈利波特鎏金贴纸,在门锁绿灯亮起的瞬间,我们同时看见镜面墙里重叠的身影。
"两张床。"我指着被霓虹灯染成藕粉色的双人卧榻,他腰间玉牌突然发烫,在波斯地毯烙出莲花暗纹。哪吒沉默着把乾坤圈卸在minibar台面,青铜圈与玻璃杯相撞的脆响,恰似当年他挑破我竹篓时金玉交击。
浴室传来闷响时,我正对着梳妆镜摘耳环。推门看见哪吒攥着智能淋浴头,中衣半湿贴在胸膛,"这水龙珠......"他耳尖泛红地甩开金属软管,"会自己转头咬人。"
我憋笑按下恒温键,水流突然从头顶花洒倾泻而下。他本能地环住我后腰暴退三步,脊背撞在防雾镜上震落满室蒸汽。雾霭朦胧间,我后颈感受到他喉结滚动的频率,正与三千年前海底心跳共振。
"你们凡人睡觉要穿铠甲么?"他戳着真丝睡裙肩带发问,指尖老茧勾出半缕银丝。中央空调出风口卷起他垂落的发梢,扫过我膝头时带起陈塘关潮湿的海风。
我抛给他备用浴袍的动作,像极了当年扔出引开夜叉的莲藕。"带子系左边是求偶,系右边是......"话没说完就被他胡乱缠成裹尸布式样,混天绫在椅背上扭成嘲笑的表情。
深夜两点,我被他翻煎饼似的辗转惊醒。月光从窗帘缝隙劈进来,正照在他绷紧的脚背上——那些曾踏着风火轮追云逐日的足尖,此刻正因席梦思过软而苦恼地蜷缩。
"哪吒。"我对着他背影轻唤,看见他肩胛骨在真丝布料下滑出莲瓣弧度,"你知道弹簧床垫比云榻舒服在哪吗?"
他忽然翻身压住我被角,带着东海盐粒气息的吐息拂过我眉间:"在够不到兵器时能更快起身。"腰间玉牌硌在我腿侧,雕纹恰是当年被我折断的半截龙角形状。
当第一缕晨光舔舐他锁骨的陈年箭伤时,我发现空调遥控器被他捏出五指凹痕。床头柜上的依云矿泉水瓶里,漂浮着几片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粉色莲瓣。
退房时前台递来纪念相册,首页照片里我们各自僵在双人床对角线两端。他忽然用朱砂笔在中间画了道银河,笔锋转折处隐约可见当年火尖枪划出的海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