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最后还是跟着塞巴斯蒂安来到地穴。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也没有兴趣成为流言蜚语的主角。

然而，与她印象中的塞巴斯蒂安不同，他今天异常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拘谨。他站得有些远，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意地靠近，甚至没有直接开口挑起话题。只是一直看着她，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犹豫着如何开口。

克莱尔歪了歪头，率先打破沉默：“我要谢谢你，为了我家里人的事，你帮了我不少忙。你回来上课，奥米尼斯也能放心了。”

塞巴斯蒂安微微垂眸，嗓音低沉：“那你呢？”

克莱尔挑眉：“我？”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答案：“你是怎么想的？”

克莱尔一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仍旧坦然回答：“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也很关心你。”

听到这句话，塞巴斯蒂安的神情却骤然一变。他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般，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不，克莱尔，我们不是朋友。”

克莱尔一愣，随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态度逗笑了：“那不是朋友是什么？你可别忘了，我们之前已经说清楚——”

“我没同意。” 塞巴斯蒂安打断她，眼神里有种固执的倔强，“我承认，是我做得不好。我承认，我对你的妖精朋友很不友好，我也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他的语气愈发低沉，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

克莱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复杂。她根本没听清他后面的道歉——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另一件事上。

他为什么站得离自己那么远？仿佛在刻意躲避什么，可是他明明在课堂上又坐在自己身边，甚至盯着自己看了一整节课。他到底在想什么？

克莱尔心里泛起一丝不耐，她微微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拉近些距离，却见塞巴斯蒂安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在躲自己？

克莱尔愣了愣，眉心皱起。她仔细打量着塞巴斯蒂安的神情，发现他的下颌微微绷紧，指尖也隐隐蜷缩着，像是在刻意忍耐什么。

她的心底腾起一丝莫名的怒意。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之前的塞巴斯蒂安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她身边，从来都是不加掩饰地亲近她。可如今……他竟然在躲避自己？

克莱尔眼神微沉，直接向他逼近。

塞巴斯蒂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又退了一步。

克莱尔没有停下，步步紧逼。

塞巴斯蒂安的背抵上了墙壁，终于无路可退。

克莱尔停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塞巴斯蒂安愣住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克莱尔，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眼神飘忽不定，却又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克莱尔气极了。她无法理解塞巴斯蒂安的态度，他总是忽远忽近，忽冷忽热，像是在逼自己主动，又在自己靠近时躲闪。她受够了！

克莱尔猛地伸手，扯住塞巴斯蒂安的领子，用力将他的头往下压，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吻了上去。

不是温柔的吻，而是带着怒意的惩罚。

塞巴斯蒂安瞳孔骤缩，僵在原地，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

克莱尔越吻越气，心里那股无名怒火越烧越旺，她干脆狠狠地咬住他的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松开。

塞巴斯蒂安猛地倒吸一口气，唇瓣微微颤抖，血色沿着伤口晕染开来，带着些许狼狈。

克莱尔看着他，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她冷哼一声，讽刺道：“不过如此。”然后，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塞巴斯蒂安是真的被克莱尔吓到了。在这段关系中，她一直矜持，克制，从未这样直接过。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主动吻自己——太不可思议了。

他的心脏猛地撞击胸膛，像是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撼动。可还不等他细想，一股更强烈的情绪就涌上心头——他太想她了。

这一刻，塞巴斯蒂安已经顾不上思考，也不想给克莱尔任何逃开的机会。他猛地伸手，一把将她扯回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这一吻，裹挟着压抑已久的情感，汹涌而至，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它疯狂而炽烈，带着不甘，带着执念，甚至带着几分惩罚般的固执。

克莱尔瞪大了眼，彻底怔住，完全没有料到塞巴斯蒂安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他吻得极重，极深，毫无章法，仿佛一头餍足已久的野兽终于挣脱枷锁，急切地索求着失而复得的一切。他的气息凌乱而炽热，几乎要将她吞噬。克莱尔本能地挣扎，可他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际，令她动弹不得。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疯狗狠狠舔咬，每一下触碰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疯狂，连唇齿相触的力道都透着侵略与掠夺，不容抗拒。

她用力推他，却纹丝不动，索性伸手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想要借此逼他松开——但他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扣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她的理智在一点点溃败，胸腔里的空气被他掠夺殆尽，她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肺部仿佛快要炸裂。就在她即将窒息的前一秒——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