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暖的卧房里,伊鲁索蜷缩起身子沉沉睡去。
*
伊鲁索身上仿佛有千斤冰块,终于在温暖的房间中渐渐融化了,一觉醒来他身姿轻盈、如获新生。
“本大爷满血复活!”
他从床上跳到地板上,伸了个懒腰。
“喂!爱尔克卢,普罗修特,你们在哪里?我已经康复了,我们用剩下的时间在莫斯科大玩特玩怎么样?”
他推开卧室的门,透过窗户望见天已经很黑了,街区灯光闪烁,鹅毛大雪簌簌而下。
客厅没有开灯,桌上放了杯热可可,他像是被瞬间抽干了力气,因两人都不在而索然无味起来。
这时普罗修特和爱尔克卢穿着古驰当季冬装气定神闲地拎着大包小包打开门,爱尔克卢低头,将墨镜轻轻拉下一个角度,像画报上的时尚女郎。
“你醒了?身体好点了吗?”
“你俩干嘛去了?”
“购物啊,”爱尔克卢展示了手中奢侈品的袋子,“我和你发了短信来着,不过你可能没看见,闲着也是闲着,我和普罗修特就打算出去逛逛。”
伊鲁索腹诽普罗修特和爱尔克卢的性格在怪癖尤其上如出一辙,比如即使在异国出差也要带一大箱华而不实的行头。
普罗修特忙着帮爱尔克卢掸掉淡紫色克罗切帽上的积雪,随手潇洒地将购物袋扔到他怀里。
“我们给你选了这个,试一下吧。”
“啊?……多谢。”
伊鲁索打开包装,是一件黑色的风衣。
“你个子高,穿这个合适。”
伊鲁索承认他确实是不懂时尚,从小到大也没有人教他这些,加入组织之前光是活着就很费劲了,怎么还有时间想着穿衣风格?收到这样华而不实的礼物,他本能地抗拒,认为花这些钱还不如给他买几展新镜子实在。
爱尔克卢和普罗修特几乎是按着他的头逼他换上了衣服。
伊鲁索褐色的头发被扎成一绺小辫松松垮垮地垂在肩上,他身材颀长,宽肩窄腰,版型简约的黑色风衣的确很衬他。
“回意大利你就穿它,”爱尔克卢像是观赏自己精心创作的艺术品,颇为自豪,“加丘保准不会再让你向意大利的时尚道歉了。”
*
伊鲁索越发不理解这两个人在想什么,普罗修特从救他命以来照顾他的每一件事情都做得理所应当。该说他们蠢吗?竟然为自己付出那么多心力。
他居无定所惯了,离开故土后到哪里都是短暂的停留,没人值得他真正留下,难道他俩指望自己忠于里苏特、在暗杀小组里度过一生吗?
他作为后来者对暗杀小队没什么感情,不理解加丘他们近乎执念的参与感;到时候如果老板真的会清理了他们,他估计是第一个跑路,总之绝对不会为所谓的“同伴”付出血汗。
伊鲁索任由爱尔克卢推他到镜子跟前,伊鲁索盯着全身镜中自己久久没有说话。
爱尔克卢和普罗修特围在他身边不停地评价,似乎是在指导他之后该怎么穿衣服。
雪下得很大,雪花在灯光下绚烂地起舞。
“——我说,”伊鲁索说,“下次,等我们退休的时候,再一起来俄罗斯吧。”
他只是莫名觉得以后他会怀念这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