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这件事自是越快越好,可能够在新皇身边做潜伏这么危险的事情的墨素,在送她离开这件事上却有着明显的拖沓。
过了三日仍未给她准信,力气仿佛只在夜里使。
与他相比,迟岚着实是个急性子。
“你是不是故意这么慢?”墨素的小动作可瞒不住她,他若真是那般不干脆的人,早就被揪出来杀掉了,如何能做太子的老师至今?
原以为他会找点借口,谁知他应得干脆:“是。”
迟岚气极,只差一脚把他踢下床去。
“你莫气。”墨素叹道,他对迟岚的性子也是很了解了,解释道:“我在想是否有不送你离开的法子。”
说完他开始抱怨:“你怎地像个负心汉似的,将我吃干抹净就想溜之大吉,成日里只着急快些离开,半分留恋也无?”
迟岚:“……”
她怒极反笑:“我是为谁的性命考虑?你自己半点不担心么?”
合着她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呸呸呸!谁是太监!
墨素又叹气:“你容我再想想。”
他像个娇气的孩子般又抱怨:“干脆我同你一道离开,这些破事谁爱做谁做,我早不想做了。”
迟岚目瞪口呆。
她知道墨素是个会做离谱事情的人,偶尔会有不合时宜的应对,嘴上说过的离谱话也不少,未料两人越亲密,他那张人模狗样的皮囊下露出的连她都不知晓的模样就更多。
前几日她才表了大义凛然的情,他反倒在这里儿女情长小家子气。
他肩负重任,原该不动如山,如她一般大义凛然。
这样为情所困黏黏糊糊的算怎么回事?
迟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们和离吧。”
话刚落音,一道冰冷异常的目光便投射过来。
方才还在撒娇的男人一瞬间变得正常许多,就是脸色臭得像又被绿了一回。
迟岚同他讲道理:“我不信你想不明白这些事,我也不愿远离,但我更不愿意看你涉险;当然,你知道我不是那样单纯的人。我当初为什么要嫁你?又为什么要和离?为什么这些年这么拼?自是因为我想过好日子。你若一直拖延下去,不仅你深陷险境,也让我过好日子的愿望成为泡影,我自然是不愿意的。”
“所以你轻易便能说出和离这两个字,做出和离这种决定?”墨素翻过身去,冰冷的语气显示出他心情怀得很,心里气得很。
六月的天都没他变得这么快。
迟岚突然意识到,和离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和影响兴许比她想的要深。
更何况每回都是她先提起。
虽然她是有不对,但是,欸,这男人怎么是这样的,可真让人发愁。
迟岚主动凑过去,贴在他背上,嘴里讲出的话却不大正经:“莫生气,生气伤肝又伤脾,气出病来无人替。”
这回轮到墨素无语。
他扭过头来:“是谁气我?”
迟岚坦然得很:“你不也气到我了吗?我们各自退一步,谁也别气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