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日来她一直这样半梦半醒。
宴行总是把她醒过来的要求办好。
宴行看着她重新入睡的模样,想来那失踪的几天也是受尽苦头,那么怕冷,山间气温低,没有暖炉那几天她总是被冷醒。
想来她可能不知道,夜视极好的他刚刚发现她的场景。
手上握着石子,后来他想多亏了这个石子微弱的光芒,也幸好那天霞光褪去,夜晚袭来,一切亮光都清晰可辨。
也幸好她离瀑布如此近。
宴行后来想她真的是极美的,身段妖娆,那样狼狈的境地下也被她衬得有破碎的美感。
他记得拥住她的时候,手脚冰凉。
怎么办呢,那时候他心坠坠的。
这几日她醒醒睡睡,睡觉的时候总大过于她清醒的时候。
醒过来的她也是静静的呆着,不太说话。
医官说,她身体虚弱,交谈和清醒都是很消耗精力的事情。
但她还是和他说了。
她知道他想知道。
那时赵云他们已经出发,第二日他带着婴软软回殷行宫的午后。
开头是
“那些死士,还有幸存的吗。”
“我在找到你的崖底看到了二十几名死士的尸体。”
“你帮我把他们安葬一下吧!”
“带会燕地?”
“不用,在殷地就行。”
宴行凑过去,搂住婴软软。
“那天是我主动和彩云走的,我知道当时最好的就是留在车厢内。可是我还是要和她走的,我知道她把我的死士都换了。”
宴行一震,就是如果她不走,这个队伍死伤会更多,不止那些死士,那些光明正大跟着的侍卫都已经换了,他们可能会被反杀。
“我故意拖延了会时间,夜晚她得逞的可能性更大,我逃走的可能性也很大。”
宴行不敢想象。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呵呵,你不会以为我真不会武功吧?”
宴行愣住。
抱着她,并无感受到她有内力。
婴软软头靠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体内磅礴的内力。
“我会呀。不然我怎么带兵打仗。”
“那怎么会没有内力。”
“呵呵我那么虚弱身子那么差,怎么留得住,可是武艺在呀。”婴软软蹭蹭他,笑他。
练武前,所有人练习的都是武形,在武形的奠基下有了力,内力由之而来。而在武学后期,内力而生之,武者就鲜少近身出招。内力就像拉长的战线保护了自己。根据武学奠基,就会有内力参差。
而内力的蓄势,发力确实需要一个良好的身体。
宴行又被浅浅刺着。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走了不知道多久吧,我看她的人也跟上来了。我就运着轻功走了呀,我早就踩好点了,我知道哪里有瀑布,彩云不会武功,她是不会下来的,只要有人一个人活着去报信,我跳入瀑布就好了。我身体那么差,彩云是知道的,她不怕我逃,不怕我动武,前后都是自寻死路。”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找我。”
“我没力气了。”逃出来又有什么用?
宴行心攥紧。
偏头轻轻吻着她,安抚着。
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了。
那时候没力气了,不想逃了,静静的等待死亡也挺好的,无所谓了,就算她逃出去他们也会派人暗守的,就像那三天,彩云没有回来的三天,是等着婴软软的死刑。
如果他不知道有那个瀑布…
彩云很大胆,云山寺的瀑布周围应该都动过手脚,只是被下雨痕迹冲散。
也可能她都没有留下痕迹。
可能她都觉得无所谓,她知道婴软软必死无疑。
她为什么那么确定?
“彩云连殷断峡瀑布周围的死士都没有处理,她不怕被识破吗?”宴行不解却还是换了一个问题,不想做想婴软软毕死的设想。
“因为我会死呀。”
宴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心头狠狠扎一刀也莫过于此了吧。
她会死这句话,他一听到就头皮发麻,双手无力。
“你在说什么。”
宴行阻止她。
“乖。”婴软软摸摸他的头,他把头投进她的怀里。
身体动作表面抗拒这个设想。
婴软软本来不想说那么明白,看到他这样,想逗逗他。
“我肯定会死啊拖下去。”感受宴行怀的更紧。
“那时候她和假扮我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呀,就算被你发现事发地点是瀑布下,可是最开始你们恐怕都不知道是那个瀑布吧,到时候你们查出来疑点,她怎么解释都可以。你们还能说燕王不对不成。”
宴行竟然无言以对。
“这是不是就是你平时的作风。”
婴软软那天还邪魅一笑。
“怎会,宴郎。”
宴行想是好点了吧,开始作了。
当然宴行还是失望了。
当晚婴软软又开始发热,半梦半醒,很是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