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人,阿七姑娘不会有事吧……”
“祝大人,明日龙溪河……”
“你何日与她这般好了?”朱明聿扫眼看他。
张冲山砸了咂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属下把那三两钱给了阿七姑娘,让她帮我带给我家婆娘……”
朱明聿无奈地拂了拂手,示意他出去。
幸好今日终于有了她的线索,他满面的愁容这才消退大半,适才傍晚管家说是一男童送来了一支发簪,嘴里还一直重复背着什么“明日子时龙溪河,银票万两,报官者死。”
祝九令管家追上那男童,细问何人让他送来发簪,那男童只道有个粗布巾蒙面的男子给了他两文钱,教他背下这几个字,其他一问三不知。
万两银票的赎金,祝九虽居深宫多年,平日多用之物不乏奇珍异宝,可真金白银却是没有的。恰好钱静姝又遣丫鬟知秋询问陈阿七的情况。
“请钱小姐备好万两银票”,祝九淡淡开口道。
门外的知秋吓到不顾礼节,猛地推开门,诧异道:“你说什么?万两?”
祝九并不抬头,淡淡道:“明日即还。”
知秋跌撞般小跑回到钱府,嘴中还不停念叨“疯了,疯了……”
两个时辰后。
丫鬟春雪和知秋护送着一女子走进玉兰榭,她俩一路张望,紧紧将那女子护在中间,生怕闲人靠近。
“祝大人,小女钱静姝求见。”
门外的声音温柔淡雅,透露些娇弱,手中攥着青色兰花金丝纹手帕。
“钱小姐留步,夜深露浓,不宜相见。”
祝九嗓音清冷,不乏疏离。
钱静姝见状轻柔的折开手帕,将厚厚的银票全数交给一旁的张冲山,“有劳了。”
“多谢,”祝九见张冲山呈上的银票,淡淡答谢道。
“不必谢我,我知道这些银票是为了救阿七,她人平安无虞就好,”钱静姝手中轻拨玉珠串,默默祈祷。
祝九顿时又想起此时应是披发的白衣女子,不知她竟与钱静姝私交甚好,令她不惜豪掷万两。
“不过……”钱静姝继续道,“回京的期限将至,家父的生死犹不可测,不知有何法子可令圣上饶恕家父,就算黄金十万两我也尽力凑齐,双手奉上。”
祝九眼神转暗,原来不是什么私交甚好,她此行的目的在于为询问羁押钱滚滚回京一事。
“别说是黄金十万两,如果能救下家父,就算是耗尽我钱氏万贯家财,也在所不辞。”见祝九并无回应,钱静姝追问道。
祝九言语间满是冰冷,“放肆,你把皇上比作土匪?”
张冲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忙把钱静姝恭送出玉兰榭,生怕这位大小姐再说些以下犯上的话。
室内恢复了宁静,祝九的眸光依旧深邃,眉头微皱,他在鬼刹庙和那帮黑衣人交过手,他们招招致命、见血封喉,绝不是泛泛之辈,怎会为了万两银票而做绑架人的勾当。
除非……
罢了,无端的猜测此时也无用,明日见到他们便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