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和三房则是给他们包了十八文的红包。
这数比不上赵老丈和大房家的,却也算得上是极其大方了。毕竟在乡下这种地方,像他们这样的年纪,过年能够有个三五文红包就已经很不错了。
赵墨才知晓,家中与他同辈的其他弟妹们,应当只有几文钱的红包。
赵墨才将钱拢在一起交给何悠:“这些都给夫郎你收着,都作为我们小家庭的储蓄资金。”
何悠捧着沉甸甸的铜钱,红着一张脸,眼眸水润看着赵墨才:“夫君不自己留一些起来吗?”
赵墨才说:“我留着做什么?”
这村子里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要买什么东西还得去集市,身上揣着钱跟没揣钱有什么区别?若是要去镇上逛集市,再问自家夫郎要钱就是了。
他看着何悠满足又珍惜地将那些铜钱,放在他们床角的匣子里,赵墨才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待何悠放完钱,他把自己的脸伸了过去:“既然收了为夫的钱,是不是该亲为夫一下?”
何悠原本就红润发烫的脸,这会儿烫得更厉害了,连忙往后缩身,钻进了被子里。
他用被子蒙着下半张脸,也不说的话,就只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赵墨才。
赵墨才被他看得心动。
若不是何悠年纪太小,才刚满十六没多久,他可能会真的忍不住。
天气太凉,他一直坐着也冻得难受,便跟着何悠一块钻进被子里。
冰凉的被窝让两人都忍不住哆嗦了片刻,然后赵墨才抬手搂住何悠的腰,将他搂进自己怀中,轻声在他耳边说:“睡吧,小悠,明天开始又是新的一年,希望咱们的小悠新的一年万事顺遂,开心健康。”
何悠眼底瞬间泛起了红,嗓子竟有些生疼,小声说:“相公也是。”
因为近些日子来格外疲惫,两人闭上眼睛,不多时就睡着了。
次日何悠醒来时,赵墨才感受到身边人的动静,也睁开了眼睛。
何悠小声说:“相公要不要再睡会儿?”
赵墨才摇头:“新的一年,大年初一还是勤勉一些,不能开年就睡懒觉。”
他跟着何悠一块起身,却没想到于氏醒得更早,已经在堂屋手中拿着针线,将他们昨天晚上连夜印出来的那本《男女老少都能学会的简单算术》,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
那书页纸张已经被他们裁剪成了大小一致的形状,此时合拢后用针线缝在一起,除去纸张质量并不算好,倒是与那些书铺里卖的书并无差别。
于氏看见赵墨才醒来,立刻扬眉招手,让他走到自己身边,将书递给赵墨才:“阿才你看一看,这书缝得可好?”
赵墨才将书拿在手中看了看细密的针脚,点头道:“奶奶将针脚缝得如此细密,这书就算用上百年也不会散掉。”
然后他翻开了书页。
他们自家印出来的纸比书铺里买的更厚,翻动时纸张翻动的声音,也好似比他从书铺买回来的书更加粗糙。
但当他看着纸张上印下的那些文字,看着一页一页的纸在自己眼前翻开,心中还是会忍不住动容。
何悠站在赵墨才身边,眼睛激动得闪闪发亮,眼神一刻也不离开地落在那本书上,真不敢相信,这是他和赵家人辛苦了小半个月做出来的成果。
赵家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床,三房家的张氏本想先去厨房做早食,走出房门探进堂屋,却看到了赵墨才手里的书。
她立刻扬起笑容走过来:“阿才,这是我们昨天晚上印出来的书吗?”
赵墨才点头:“三婶要不要先看看?”
张氏连忙接过,甚至在身上擦了擦本就不脏的手,这才轻轻翻动书页。
翻着翻着,她眼眶竟也红了。
她抬头看着于氏:“娘,这书我们是不是得给家里每个人都印上一本?”
于氏说:“一人手里有个两三本都不嫌多的,说不定你们以后还能有孩子,孩子以后也有子孙,这书一本一本传下去,一人手里一本哪里够呢?”
张氏的眼泪吧嗒一下就落了下来,又立刻抬手擦干。
新年第一天落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可她就是忍不住高兴得想哭:“娘,我现在就去做早食,等厨房里的火烧起来了,吃了早食我们继续造纸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