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连绝对此漠不关心,已经完全接受了出来游玩的说法。
月情示意蜻蜓将木偶风宁带上,先行进城,蜻蜓一脸纠结,欲言又止。
过了会儿,他又迟疑地说,“不然…我们回…见云山吧。”
这一两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诡异了,暂且不提神出鬼没是为化羽境的批皮鬼,在他心里无所不能、无所不可的连绝竟然出现了失忆,或者说失控的情况——
蜻蜓退意萌生,心中惧意更盛。
月情明白他的顾虑,卢嘉城现在的局势不明朗,连绝也出现了状况,继续待在这里,指不定会出现更大的意外。
甚至说不定也会变成其中的一具尸体。
她一沉吟,却道:“不能走。”
蜻蜓眼神动了动,眼底流露出不解与焦躁。
月情见此,主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笑着道:“才来了一天,何必急着走,至少也要待三天才算不虚此行呀。”
她又回头,冲连绝笑道,“大王,你说是吧。”
连绝闻言并不言语,眼珠缓慢地移动,看见了四处泛着血腥气的尸体。
他意识到什么,目光又落定在月情身上,看着她微微而笑的清丽面容,最终仍旧未言,只点了点头。
月情便道:“既然大王答应了,那我们就再待两天,玩够了再回去。”
蜻蜓面色难为,被她递来一个眼神堵住了嘴,只好歇了心思,默认下来。
“先回客店吧。”月情示意心思各异的几只鬼跟上。
走了三步远,她又停住步子,回头道:“苏洛然,感谢你推荐的游玩处,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去仙盟找你。”
她着重咬了咬仙盟两个字。
苏洛然这才回神,神思恍惚一瞬后,又面色苍白地握紧了手,应道:“…好。”
半路上,蜻蜓抱着木偶心思焦躁不安,一路上东张西望,总觉得有人盯着他们,惴惴不安。
他很想问月情为什么不立刻离开,还要留下来,但碍于连绝的状况,他又不好说。
正烦躁之时,前面的月情忽而停住了脚步,远远眺望着前方的路口。
一个人正踉跄着惊惶地奔袭而来,嘴里大叫着救命,救命啊——
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在玄女庙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圆脸。
小圆脸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跑,好似后面有鬼在追,她一边跑一边在地上爬,哆哆嗦嗦浑身打颤,惊恐地叫着,“救命!救命!是批皮鬼,是批皮鬼!!!”
月情连忙掠身而近,直接托起了在雪地上跌倒的小圆脸,后者面无血色,像被水里捞出来了一般,浑身发抖,看见她后,还在哆嗦,道:“仙子,仙子…快,快,玄女庙……”
闻言,月情脸色一沉,她立即持剑赶往玄女庙。
还未彻底靠近,就闻见了阵阵浓郁的血腥气,而其中,残肢碎尸无数,血水蔓延其中,几乎要没过门槛。
她推开朱门,正面迎上断头玄女像,石像眼中流着血泪,高坐尸山之上,明明是神,此时此刻却如鬼如魔,妖异非常,是为尸台邪神!
月情咔擦一声捏碎了朱门,门上流动的金色符文隐隐转动,随之才溃散于空中。
“月师傅——”蜻蜓急急赶到。
连绝无声抬眼,目光落过来,缓慢地观察一二,但同样没有说话。
月情沉默片刻后将那扇朱门合拢,又抬头看了眼天,大雪纷纷扬扬,是纯白色。
今天之前,批皮鬼偶有作案,小心翼翼,一直没有大的动作,可今日之时,他却一反常态,行事大胆无谓,恨不能宣扬天下。
他已经开始等不急了吗?
还是说……
她低语喃喃,“莫非我们一行去冰原寻他刺激到他了?或者……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今日是八月八日。”
月情闻言一滞,抬起头看过去,连绝立在不远处忽而开口道。
他对上她的目光后,沉默片刻又道:“并不特殊。”
“八月八日的确不特殊,但八这个数字特殊,”月情意识到什么,沉沉道:“七是修仙界之极数,那八又是什么?”
七是极数,修仙界的顶峰,那八就是超越顶峰的存在,而那样的存在,唯有——
蜻蜓失声道:“神!”
月情点了点头,“不错,他特意选在今日动手,是想告诉我们,他即是神。超脱于修仙界之外的神。”
蜻蜓不由打了个寒战,结结巴巴道:“这世界…上,真会有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