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份文件得你签字，我听助理说你明天不去公司。”

栗夏签完字双手递给她，安静了一瞬问：“姐，你还有其他事吗？”

栗姝凌面上难得有那么一丝犹豫，斟酌开口：“赵锦钰回来停久了，周六和我们聚会，卓霖也在。”

“我和你们不同龄，你们朋友聚餐我就不去了。”

“我比他大的多，要说同龄也是你们同龄。本来就是为了我们小辈互相联络联络。”

栗姝凌低头看她手动清理羊绒抱枕上的起球，语气突然放的温柔：“你，什么时候喜欢的赵锦钰？”

祁聿本来躲在沙发后面的客房里处理手机上的工作，没怎么听外面俩人的对话。一听到“喜欢”两个关键字，立马合上手机，把耳朵贴门上。

栗夏手上动作一顿，朝客房扫了一眼，坦然自若地回答：“高中啊。”

“就他来咱家找卓霖玩那会儿？”

“嗯。”

“暗恋这事，他知道吗？”

栗夏又朝客房看了一眼，现在有点后悔没让祁聿回避一下。她这副犹豫的样子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很难以启齿的事情。

很快，她面上恢复如常，似乎不怎么在乎：“知道啊，他出国前我还准备给他表白呢。”

栗姝凌当然猜到她被拒绝了，她坐在旁边沙发上，目光扫过栗夏手上的动作，声音带着些许试探：“赵锦钰现在还单着呢。赵阿姨正忙着给他安排相亲。”

栗夏笑了一声，抬眼看他：“我是他相亲对象之一？”

“你和他同龄，怎么不算？而且卓霖和他一同长大，你优先是应该的。”

栗夏声音异常平和：“姐，你们怎么都替我恋恋不忘？我高中是挺喜欢他的，但那都多少年了？况且我当时才高中，”她短促地笑了声：“女孩情窦初开不很正常吗？”

栗姝凌行事果断，冷酷到睚眦必报。以为妹妹因为当年被拒绝怀恨在心又或者是女孩的羞涩，好言相劝道：“当时你高中，人拒绝你也正常。你看你也说了，这么多年没见，再接触接触？”

她眯着眼睛看他，声音满不在乎又很坚决：“上次你满月酒，我见过他了。真的没有接触的必要。”

栗姝凌看劝不动，只能拿出杀手锏：“周六你还是得去，咱妈让我通知你来的。”

栗夏：………

送走这尊大佛，栗夏刚转过身抬眼看到祁聿倚在门框上，冷着脸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她朝他走了两步，发现这人依旧没什么动作，连表情都没有，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似乎要把人看透。

栗夏在距离他两米处停下脚步，扫了一眼他的神色却不敢对视。

半晌，祁聿终于出声，开口的腔调异常阴阳怪气：“夏夏，初恋回国了，开不开心？”

“我没和赵锦钰在一起过。”

祁聿悠悠点了支烟，慢慢问她：“高中就喜欢？还是暗恋？”

栗夏受不了了，“嗯。那时候我才16岁，”她语气莫名幽怨：“喜欢人不很正常吗？！八年前的醋你也吃？”

祁聿突然笑了，把烟捻灭走向她，一齐把人揽进沙发里，声音虽是笑的但依旧别扭：“真不喜欢了？”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祁聿，你有完没完？刚和我姐说的话，你都听的一清二楚！如果赵锦钰没有回国，我早就把人忘记了，现在你们非得帮我回忆。”

“实在不行你去和他谈吧，怎么你们都认为我还喜欢他。”

祁聿看她瞬间炸毛的样子，笑道：“好了，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大？一点就着。刚说两句就生气。”

他立马拿出正主的姿态，坐直了些：“我还没问你当初为什么喜欢他？”

栗夏抬眸看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就没有人会不吃自己女朋友暗恋对象的醋。”

“原因很简单。他和我哥是朋友，性格却比他那帮朋友们成熟的多。对我也不错，所以就喜欢了。”

“就这些？”

“就这些。”

祁聿又笑了，戏谑地问：“还有什么你喜欢的，我现在学一学。”

“你不用学啊。”栗夏搂住他的胳膊，安抚道：“这些优点你都有。”

祁聿拨弄着她垂落在耳边的碎发，声音忽地放轻：“都谁知道你被拒绝的事？”

“只有我和赵锦钰。对了，还有唐娩。”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还是问了：“当时被拒绝难过吗？”

她那时还那么小，才十六岁。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性格，第一次鼓起勇气就被这样对待。

栗夏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想了想说：“没和他在一起倒没多难过。只不过，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怀疑自己。”

“怀疑是不是我真的有问题，所以大家才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