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不上相依为命的祖孙情但又是彼此举足轻重的亲人。
他用正常来形容。栗夏低头看路,就连这种正常关系自己都从未拥有过。转念一想,也许,每一种关系都是常态。她不见得多么不幸运。
栗夏抿了抿唇,唠家常似的和他聊天:“我也算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
祁聿小声啊了声,却没说话,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我一出生就被我爷爷奶奶带走了,快三岁才回到我爸妈身边。”
祁聿也大概猜到了缘由,“因为叔叔阿姨当时工作很忙?”
“嗯,”栗夏微拧着眉骨沉默,突然又来了句:“但我和我爷爷奶奶感情不深。因为我在幼儿园之后才有记忆,他们说的那些事我都不记得。所以和她们关系不怎么好。”
那段人生开端的三年,除了栗夏,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替她记得。
回到父母身边后,爷爷奶奶并没有表现出对她多么过分的偏爱。相反,这对老人更喜欢活泼机灵的长女栗姝凌和家里唯一的男孩栗卓霖。
孩子当然也能分辨喜恶。栗夏和当时对待言梅一样淡然地漠视养了她三年的爷爷奶奶。
家里人咂咂嘴,评价栗夏是小白眼狼。
可是,她只是不记得。她不记得曾经和爷爷奶奶生活过三年之久,她只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眼前的人并不喜爱她。
就这样,三个人反复陷入恶性循环,在这场情感的涡流中,每个人都被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话又说回来,他们对彼此都那么淡然,这段畸形的祖孙情当然也得不到正视。
祁聿握紧她的手,轻声说:“感情不深也没什么,隔辈亲本来就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你也这样觉得?”
他眉毛一挑,不答反问:“还有谁这样觉得?”
栗夏笑了起来:“我这么觉得。”
就这么手牵手聊着天,两个人无意识地晃进一家店里,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是一家diy海胆灯的店铺。
栗夏弯下腰多看了两眼又放下,扯了下祁聿的袖口:“走吧。”
后者站着不动,问:“好看吗?”
栗夏立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只是看着她,温声问:“你喜欢哪个?我们可以自己做一个。”
两个人一人挑了一个模型,并肩坐在一起各做各的。
祁聿看着栗夏的半成品,取笑她:“你做的怎么这么丑?”
栗夏倒没生气,看了眼他的再回过头看自己的,真的被丑笑了。
反而是旁边陌生的小姑娘诧异地瞟了眼祁聿,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忘向自己男朋友指责身旁这位不体贴的男士。
祁聿注意到这对年轻情侣不善的目光,又环顾四周发现别的男男女女都是两人diy一个,只有他和栗夏各做各的。
他突然察觉,自己从来都称不上是一个多么体贴细心的男朋友。只不过栗夏从来不在乎这些。
没等回到酒店,diy的海胆灯在当天晚上就派上了用场。小镇晚上有篝火表演,主持人调动气氛鼓动观众打开手机手电筒,他们两个人自然是选择了现成的灯光。
晚上玩得太久,栗夏回到民宿洗完澡就躺尸一般赖在床上。
祁聿从浴室出来便开始吻她。开始还行,只是后来越来越心不在焉,两只手不停地抓身上的皮肤。
祁聿咬她的唇表示不满:“接吻都不用心?”
“身上好痒。”
闻声,他忽地松开她,睁开眼查看她的脸色又低头检查手臂。
栗夏身上稀稀拉拉起了些红点,不多但明显。他看她脸上并无异样,憋眉问:“你吃桃子了?”
“没有,我今天都没接触到桃子。”
祁聿皱着眉回想,“我和你吃的一样的东西,也没有吃桃子。”
栗夏手指背到身后去抓背,“躺在床上开始痒的。”
他将她身上扫了一遍,又看了眼床上用品,说话同时把她从床上拉起来:“酒店的床单不干净。”
祁聿一边看手机一遍催促她:“先起来,我们换家酒店。”
“太累了,不想换了。今天就这样吧。”
“不行。”
“都十一点了,”栗夏从床上下来去翻行李箱:“我换身长袖长裤就可以了。”
祁聿又仔细打量两眼她的皮肤,确实不太严重,只不过被她抓的有点红。
他松口道:“你怎么订了这个民宿,没看设施和评价吗?”
“没看。这个小镇附近没什么酒店,我又没住过民宿,看着还不错就订了。”
栗夏换了一身长袖睡衣裤,见祁聿还是不太满意,说:“可能不是因为不干净,这种民宿的床上用品都是送回机构清洗。大概是机构用的强力清洁剂,我不适应。”
“之前就因为洗衣液没洗干净过敏过。”
“嗯?什么时候?”
“上大学时候住校,我放太多洗衣液进洗衣机里就会洗不干净。”
祁聿也躺回原来的位置,把她衣服推上去查看她的过敏严重程度,还不忘回复她:“这也会过敏?”
“那你肯定更不敢相信,我有一位大学同学对冷空气过敏。”
祁聿重新把袖子扯下来,抱住她,“明天就换酒店。”
关掉灯之后,不知谁主动,他们又吻在一起,就在动情之际,祁聿突然松开她,隔出一段距离喘气。
栗夏下意识嗯了声,微微睁开迷离的双眸,下意识询问他怎么了?
他声音听起来隐忍又克制,“你不能脱衣服。而且,不干净,对身体不好。”
祁聿平复下来,他短袖短裤躺在床上,皮肤完全没有什么一样。他将栗夏仅仅露在外面白皙的脖颈打量一遍,又翻身把人揽入怀里,说:“睡吧。”
栗夏迷迷糊糊,感受到唇上被人吻了一下,这人感慨似的呢喃,语气宠溺到流氓:“怎么这么娇气呢?”
她困得不行,还是下意识接话:“什么?”
他不敢重复,只能换句话:“我说,皮肤怎么这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