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敲了敲包厢的门,进去看到栗夏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唐娩坐她旁边。
他走过去,这才看清她脸上一片绯红,不由蹩眉道:“你怎么不拦着她点?”
唐娩站了起来,眉毛一挑:“谁能拦住她,你能啊?”
闻声,祁聿压了压唇角,他管不了一点。半晌,低声问:“你给我打电话,她知道吗?”
前者不耐烦了,忍不住对这人翻白眼,那眼神像是在说我姐妹怎么喜欢你这么一个榆木脑袋!
“怪不得。你这样能追到栗子才怪呢!”
祁聿看她一眼,缓缓绕过桌子,弯下腰握了握栗夏的手腕:“栗夏,……”
“嗯?”
“能走吗?”
沙发上的人眼都没睁,声音从喉咙里哼出来,“嗯。”
“你先起来。”
“嗯。”
不管你说什么,她都答嗯。
祁聿见她一动不动,揽过她的肩膀,把人搂在怀里扶起来。
栗夏脖子里的项链从衣服里滑出来,被项下的锁骨挡住去路。
男人的身形倏然顿住。包厢里灯光昏暗,每一个表情都像拢在朦胧月色中。他抬眼看向她脸上醉酒的红晕,再看向项链上折射着绚丽光线的碎钻,他神色和动作不自觉温柔了许多。
祁聿扶她站起来,栗夏这时候半睁着眼睛,还能走两步。她几乎被完全搂在怀里,扶进了车后座。
关上车门后,祁聿直起腰对身后的唐娩询问:“你去哪儿?先送你。”
她大手一挥,“不用了,我还有事。”
祁聿看了眼车里的人,又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饶不了我。”
唐娩短促地笑了声,“真不用,您把栗子安全送回家就行了。”她脚刚抬出去两步又折回来,“哦,对了,栗子的包你替她拿着。”
祁聿垂眼看包,感受到胸腔突然有股暖流流过。他迅速从人手里接过,和她道别之后又低下头查看,很久才把转身坐进车里。
伫立的那一分钟,他没思考出什么所以然,只得出一个结论:栗夏的心思可真难猜。
车子开的很稳,但挡不住会有些颠簸。栗夏中途醒了一次,她扶着座椅坐直了些,双眼迷离地环视了一圈,“去哪儿啊?”
“回家。”
栗夏望向声源处,眼神逐渐聚焦,眉毛忽地拧在一起:“你是谁?”
祁聿短促地笑了声,突然兴致大涨,凑近问她:“你说我是谁?”
前者盯着他的眉眼,想要脱口而出的答案被她咽下去,她已经喜欢祁聿到会出现幻觉了吗?
“钱向恒?”
祁聿眸色一冷,脸色瞬间黑了,根本不理她。他靠回坐椅里,连个眼风都不再给。
这姑娘反而不依不饶起来,“钱向恒,你怎么隔一段时间就出来蹦哒一次?”
“停车!”栗夏见他不理,心里痛骂这个钱向恒竟然敢对她这个态度!她把安全带解开,侧身去掰车门。
祁聿见状。立马把她捞回来摁回座位里,再次扣上安全带,出声阴恻恻的:“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栗夏目光落在他的眉眼、鼻梁、嘴唇,遍布整个面部。
很久才敢试探性地询问:“祁聿?”
他挑眉不语,撤回自己的位置。
“你在我车上干什么?”
祁聿气笑了:“你好好看看,这是我的车。”
栗夏撇撇嘴,突然来了小脾气,又去扒安全带:“那我下车。”
前者再次把她扯回来,完全拿她没办法:“行行行,你的车你的车。”
这姑娘心满意足地摊在座位上,不出两分钟又合上眼睡了过去。
陈秘书把车开到地下车库,祁聿打开车门,见栗夏小小一只窝在座位上,不忍心再吵醒。他将人打横抱起,熟捻的摁电梯上楼。
还是原来的房门密码。
祁聿把她放在沙发上,扯过毯子给她盖上。
这才腾出空去换鞋。他的拖鞋也还在。被放在了最里侧的鞋盒里,和当初他送她的那双蓝色工鞋放在一起。
祁聿把她的靴子脱掉,脚塞进毯子里,刚起身要去厨房煮点醒酒汤,栗夏出了声。
“唐唐,你可以帮我拿杯水吗?我好渴。”
祁聿扶她坐起来,举着水杯喂她喝。栗夏喝完把杯子推他怀里又要躺下,临了还没忘说谢谢噢。
他以为她要安静了,没成想又开始胡言乱语,把在酒吧里的话重复一遍:“唐唐,你说祁聿为什么送我项链啊?我都说那么清楚了,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祁聿哼笑一声,冷冷回她:“看上你是富二代,死缠烂打,懂了吗?”
沙发上的人轻皱了下眉,音量稍稍拔高:“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祁聿冷冷的眸色立马顿住,像破冰前夕最后一刻的安静。
“他不是这么功利的人,他连他妈妈的帮忙都不愿意…,怎么会因为这个接近我呢?而且,我除了家世好就没有其他优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