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戴。”
栗夏回头扫了一眼,发现唐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此时正倚在沙发上看着她打电话。
栗夏也不明白,自己平时不屑于也懒得对任何人撒谎,从来都坦率得让人不知所措。可偏偏在祁聿面前,她不知道说过多少违心的话。
她低头把项链上的戒环攥在指间,补充,“挺好看的。”
两个人又突然沉默了。最后,他轻声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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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娩没再问起项链,拿起钥匙带她去吃早茶。两个人的计划从这里全线崩盘。
听到邻桌的老人说附近有个什么相亲大会,栗夏眼前一亮,冲对面的人抛个眼神。
唐娩诧异地问:“你想去啊?”
“肯定比逛商场好玩儿。”
相亲大会实际上是趁着立夏的节气搭了个舞台,一男一女,一个月老一个媒婆在台上主持。氛围确实热闹的。
四周自然吸引了些商贩,路上,两个人还一人买了串冰糖葫芦。
唐娩拽着栗夏挤到前面,后者第一次见这架势,对台上羞怯扭捏的男男女女看得津津有味。
“栗子,你上台绝对秒杀一片,怎么样,说不定今天你生日,幸运了真能找个男朋友。”
栗夏白她一眼,“我还没饥渴到这个程度。”
唐娩后退一步,拍了张她的背影。相亲大会四个字却占了屏幕三分之一的镜头。
两个年轻小姑娘看了这么久,又那么靠前,难免会被台上的人注意到。
台上媒婆指了指,“诶,这位美女,上台上来。”
重复两遍之后,唐娩才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指着自己的胸口反问:“我???”
“对对对,就是你。”
唐娩连忙摆手拒绝,栗夏也不帮忙,在一旁看热闹。最后经不住起哄,唐娩觉得自己快被架上台了,才连忙离开。
栗夏情绪高涨,笑得直不起腰:“哎,你怎么不上去啊?说不定能找个男朋友呢?”
她拿她说过的话打趣,唐娩只能吃瘪。
周围是江城老城区,唐娩原定的包间取消了之后,在附近定了个传统的江城地道酒店。门头是仿古的拱形门设计。店内的装修偏新中式。私密性不算高但胜在清幽安静。
午饭后喝下午茶的间隙吃了蛋糕。大半天的活动,两人默契地瘫在沙发上刷手机。
唐娩编辑了四张图发朋友圈,两人的合照,栗夏许愿的抓拍,中午的菜品还有就是那张相亲大会的背影。
祁聿看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了。他点进第二张,下意识想存,选项弹出来后手指停在空中,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里的人看,最后却默默点掉翻页。翻到第四张时,他眼睛瞬间眯起来,把手机拿近放大。
他倒不至于吃这飞醋,只是发现栗夏好像很喜欢这些别人习以为常烟火气很足的地方。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多少人拼命想要逃离生活,去追寻心中的乌托邦。
栗夏呢,她倒不是要融入生活,而是喜欢置身人群,漠然看别人生活的样子。
祁聿滑回去,存了第二张图片。
傍晚时分,两个姑娘确实按照原计划去了海边。
逛着逛着,不知谁提一嘴,便去了海边的高空酒吧。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个座城市和海滩。
天气升温后,酒吧最近正在举办露台派对。
两人定了海景卡座,说说笑笑不亦乐乎地碰杯。酒精到位了之后,人心里那点委屈啊、困惑啊就涌上心头,忍不住借着酒劲儿往外倒。
唐娩见对面的人状态不对又开了个室内包厢。栗夏这时候已经有些迷糊了,她右手扶着高脚杯,左手托腮,眉毛拧在一起:“你说祁聿是不是有病啊!”
唐娩酒醒了几分,“嗯?”
栗夏勾了勾脖子上的项链,一顿输出:“这个项链是他送的,你说他送我项链干什么?”她又想起来什么,抬头四处寻找,“哦,还有这个包,也是他送的。”
唐娩瞳孔不自觉瞪大几分。
“这包都够他俩月工资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还非要浪费钱在我身上打水漂,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栗子,用在你身上怎么能算浪费呢?!”
栗夏这时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他用在我身上就是浪费。”她猛地抬起头,“唐娩!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说祁聿到底什么意思?”
唐娩不动声色地把水推到她面前,语气故意激她:“能什么意思?喜欢你。”
栗夏皱眉看她,微微撅起嘴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我不能喜欢他,会害了他,也害了我。”
她抿了口高脚杯,那点大小姐的脾气上来了。拔高音量嗔怪:“唐娩!你怎么把我酒换了?”
后者索性让她喝个畅快,把酒瓶直接递过去。
看着醉酒的人儿,唐娩走到落地窗前,拨通了电话,那端接的很快。
“祁总,栗子喝多了,我一个人搬不动她,您有没有空来接她一趟?”
祁聿刚加完班从公司出来,车轮还没转几圈。“她喝醉了?”
唐娩作势要挂,“不来拉倒。”
那端立马焦急询问:“在哪儿?”
唐娩报了地址之后,听到他把听筒拿远吩咐陈秘书跑一趟,又问她:“就你俩?”
“是的。”
祁聿吸了口气,脸色立马沉下来,严肃道:“你看好她,你们两个都别乱跑,最好一直待在一起。”
挂断电话,祁聿看了眼腕表,已经接近九点半了。他靠在后座闭上眼睛揉了揉眉骨,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