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听着像是要干一件大事,李洱追问道:“你说的太阳是什么?”
“太阳就是太阳,太阳永不陨落,你的影子永远都会残留在意识海里,时间一长你就会听到很多声音,像我一样。”
“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听到很多嘈杂的声音,你也会听见很多很熟悉的声音。刚刚逃跑的东西,我就听见她的声音。”
“那她说什么?”
季望春犹豫半晌,道:“她说她让我们走着瞧,胜负未定,她尚有翻盘的机会。”
翻盘的机会?她要做什么?
胜负未定?何为胜负?
李洱还在用心思索,一阵风飘过,季望春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东西,环顾四周后,锁定了一个方向,伸出五指成爪,朝着半空中抓去。
浓黑的雾气晕染出它的轮廓,李洱意识到这是谁的手笔,拍拍季望春的胳膊,示意对方松开手。
“这是花入红的信徒,你快放开它。”
花入红?
季望春想起来了一个红衣女,还甩着鞭子抽她,她当即手上一捏,李洱只听见一道凄厉的尖啸,一阵风盖到她脸上,而她瞪大双眼盯着季望春。
简直不可理喻。
“她之前拿鞭子抽过我。”
怎么这么记仇?
“我记得,”季望春挥挥手,拍散了雾气,目光锁定李洱,步步紧逼,“你也在旁边看着,为什么?”
“跟你不熟,”李洱岿然不动,下巴微抬,神情冷淡中带着一点倨傲,“你这是什么意思?秋后算账?”
“是,我就是要算算账,”季望春悍然不惧,仍步步紧逼,二人间的距离很快就能缩短到了双方都不舒适的地步,“我就是要搞清楚你对我是什么态度?你的任务对象?还是什么别的?”
“别的没可能。”
“怎么没可能?你做了这么多,为了算计我、欺骗我,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我对你就这么重要?”
面前的季望春陌生得令她胆寒,从前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明着让她不爽快,是因为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吗?
“上级特别关照你。”
话说到一半,李洱猛然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抬手便将季望春推开,厉声道:“你知道了多少?”
“所有,全部,”季望春掸掸身上的灰尘,抬眸之后,眸子里一片空洞,“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既然这样,”李洱没有继续追问,转而越过了她往前走,“花入红已经在找我们了,快走。”
身后的季望春没有搭话,默默跟在身后,二人不知道转了多久,听见前面转角处传来花入红的声音,李洱快步上前,身后的季望春却拉住了她,神色凝重地盯着转角的影子一动不动。
那道影子高大,行走间衣摆摇动,看着不像花入红,也不像柳枝。
这是谁?
李洱挣开季望春的手,缓步上前。她离得越近,听见的声音便越清晰。
“该死的!是谁给我的信徒掐死了!”
花入红气喘如牛,言谈间还夹杂着轻微的呻吟和闷哼,突然闷哼声大了起来,柳枝的声音响起。
“小孩子家家的就少逞能,这里在场的哪一个不比你强,你自保的能力太差了,这不知道你爹是怎么允许你在外面浪这么久的!”
“才不关我爹的事!”花入红话音刚落,大声痛呼,“你轻一点儿啊!”
“你……”
柳枝气急,刚起了个话头便听见一道脚步声正在朝这里靠近,她疾声道:“纸仙人,来人了!”
纸仙人大袖一张,袖口飞出一连串手拉着手的小纸人,宛若一道锁链朝着前方袭去,李洱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捆了个严实,她拼命挣扎,身上的纸小人抱得更紧,齐声发出诡异的哈哈笑声。
不等她缓过神,她便被带到了她们面前,李洱重心不稳,险些栽倒在地,身后的季望春眼疾手快搂住了她的腰,身前的高大女人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则不上不下卡在中间。
花入红眼神一亮,大喜过望,柳枝站起身,挑眉睨这她,一脸揶揄,瞧得李洱脸都绿了,面前高大的蒙眼女人,脸上被厚厚的布条缠着,实在看不出什么表情。
“李洱?”柳枝调笑着,目光在她们三个人身上来回打量,“你还真是让人惊喜。”
李洱不急反笑,借着前后二人站端正了后,道:“柳老板,人要学会借力才能走得更远,你说是吗?”
“伶牙俐齿,有着功夫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