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入红一听这话,立马站起身驳斥道:“不是,你看都没看一眼,你怎么知道救不了?你怎么知道活不下去了?”
柳枝的步履顿了一下,解释道:“我是真没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你们能找到城内的狂赌徒,说不定还有得救。”
花入红还想说些什么,柳枝又道:“抱歉,我不能配合你们,你们在庸州城内的一切吃穿用度都可以报傅鹿的名字,记在傅鹿的账上。”
傅鹿道:“姐姐!”
柳枝给了一个眼神,让傅鹿安心,她转身跟李洱道:“我相信你的能力,接下来会有一场灯会,”她的目光移到床上昏迷的季望春,“她能不能活,看你表现了。”
临走之际,柳枝又道:“对了,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我的存在,不然我真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傅鹿连忙扯着柳枝的手,疾声打断道:“姐姐!”
柳枝也没继续往后说,她回头就看见傅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焦虑,轻轻拍了拍傅鹿的手,笑道:“我不说了,我们走吧。”
傅鹿开心地挽住柳枝的胳膊,跟着她一起离开了,离开之前,眼神似有若无地往李洱身上瞟。
直到她们二人彻底走远,花入红这才开口道:“怎么办啊?她怎么又要死了?”
这句话一出来,李洱都有些忍俊不禁,她迅速掩盖住自己的情绪,托着下巴沉吟片刻,道:“现在来看,很有可能我们入城那一段水路被人做了手脚了。”
花入红大惊,道:“那不是柳枝干的吗?”
李洱解释道:“柳老板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据我了解,她掌握了某种方法,可以交换人的心肝脾肺肾,同时她还会将不同人的不同脏器分为三六九等,一些大户人家为了保命会找上门,她挣的就是这个钱。”
花入红面上的表情出现了空白,李洱道:“所以别招惹她了,保不齐她要将你的心肝脾肺肾挖出来一并卖掉。”
“不对啊,我记得她在船上说你的内脏……”
花入红说到一半有点想不起来了,李洱道:“那个是因为她需要我的脏器。她还蛮想成为人的,不知道从那里得到的小道消息,说只要拿到我的脏器,她就能真正成为一个人。”
“那我们这是来到了哪里?贼窝吗?”
李洱笑道:“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花入红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捂着自己的脑袋懊恼道:“我就知道继续跟着你们没什么好事!”
“怎么办啊?!我还不想回家啊——”
面对花入红的哀嚎,李洱无动于衷,她默默斟了一杯茶喝着,房间里昏迷的另一个人被花入红的哀嚎声闹醒了,她艰难地起身,浑身大汗淋漓,一张脸异常苍白,喃喃道:“……别……吵……”
“醒了?感觉怎么样?应该没什么变化吧?”
李洱的这一番话,给季望春直接气笑了,她道:“你……这是……”
但面前的李洱仿佛会读心术,她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李洱便解释道:“不是讥讽,是关心。如果又有了什么变化,估计我们要再抓紧点儿了,要是让你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太舒服了,我可以道歉。”
季望春的手扶在床架上,这才短短一天不到,她的身体正在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衰退,就在她们交谈的时间里,一抹似有若无的白悄悄攀爬上了季望春的发梢。
等她抬起头来,李洱和花入红纷纷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季望春道:“你们……”
花入红用手指着季望春,伸出的手还在颤抖,道:“你……你……你的眉毛!”
季望春的眉毛和睫毛已经全白了,衬得她那张脸更加苍白。如今的她像一张酥脆的纸,轻轻一碰就能碎。
李洱更是直接起身走到季望春的床边,将人重新安置在床上,转头就问花入红,道:“有没有什么续命,或者可以让我分担一下她的痛苦的办法?”
“有是有,只是材料现在上哪儿去给你薅啊?!”
李洱当机立断道:“去找傅鹿,把材料全报给她,让她去找!”
花入红咬咬牙,道:“行!那你先把骨刀准备着,我马上去!”
话音刚落,花入红立马出门去找傅鹿,她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侍从,又走过弯弯绕绕的廊道,绕过庭院和池塘,终于在水榭上找到了傅鹿的身影。
而傅鹿就在水榭上看荷花,此时正值炎炎夏日的黄昏,塘里的荷花大多都还开着,还有几瓣荷花瓣落入水中,很快便被水下的橙红色的锦鲤顶到了荷叶下。
“傅鹿!傅小姐!”
花入红的意外闯入,像是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傅鹿面色不虞,但很快她便藏住了,她转身命人看茶,自己笑着问道:“花小姐,一路过来想必口渴了吧?”
花入红一屁股坐在傅鹿的对面,端起面前的茶水仰脖一饮而尽,对面的傅鹿仍旧保持着微笑,道:“花小姐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有!有的!我是来问问贵府有没有三牲五鼎,还有一片空地,三牲尽量选用纯色的,我要举行祭祀。”
傅鹿惊讶,眼神盯着花入红,道:“祭祀?花小姐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