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相与茶色的双瞳和青屿对视,他喉咙滚动,瞳中展露浅浅水色。
“好好好。”
扶大人连说三声,没想到平日里听话的儿子竟然这般叛逆。
“我会,”扶相与轻咳,青屿给他顺气,“我会拿到状元,会做一个对扶家有用的人。”
青屿感受到他想站起来,让公子把力分担到他身上。
他一瘸一拐,从双亲面前离去,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予。
里衣和翻开的血肉贴在一起,青屿给他换衣服时都不忍心看,脸色煞白。
扶相与这时还有心情:“挨打的是我。”
怎么看起来伤得是你。
“公子,她知道吗?”
扶相与的笑凝结,没有回应。
“换药。”
“好。”
我听得十指攥紧,肺腑深处有东西在蠕动,这就是蛊虫吗?
“所以你才能在扶府安稳,”青屿情绪上头,感觉自己把扶相与的一切抖个干净,“那天他把我支出去,你也不在,才敢跑去和父母对峙。”
我的眼底晦暗不明,那几日我在和裴凌泫商量怎么把京城的水搅混。
回来时相与并无异常,仍是在廊下抄书,神情恬静。
垂眸,将堵塞在喉咙的血腥气压下。
“你欠我,”青屿站起身,趴久头晕乎乎的,“但你更欠公子。”
是的,我欠扶相与,是我欠他。
“所以你把我抓来就是为了这一通?”
有了底气,青屿找把椅子坐下。
身上的阴郁之气越来越重,我问他:“王素鲤为什么跟阿与关系不好?”
“我也不知道,我跟公子回府时,他们关系就已经这么僵硬了,但公子还是很希望夫人能多关心他。”
谁会和自己的亲生孩子过不去?
青屿不明白,况且这个孩子又不是混世魔头的做派。
公子总是下意识想得到夫人的嘉奖,往往事与愿违。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玉扳指叩击声不间断,头疼,我心乱到要命,大声:“陆羽升!”
“臣在!”
陆羽升从门外窜进来,吓得青屿两腿发颤:“你你你,就是你把我抓来的。”
青屿还记得自己如何被狗吃屎般扑倒在地。
果然是这疯丫头的手下,下手没轻没重。
“去抓人,随便抓一个王素鲤身边的人,”我思忖,加上条件,“抓亲近的。”
“遵旨。”
来的快,走的也快。
“继续,”我翘起二郎腿,有喜有忧,“还有别的。”
青屿以为萧晚卿会把自己放回去,这副神情要作甚,开茶话会吗?
“还有偷亲。”
我很在意这个。
青屿见萧晚卿纠缠不休,觉得自己要给公子留点颜面:“不能说了。”
“说开心了,寡人的私库你随便拿。”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是你昏迷的那几天。”
扶相与将蛊虫渡到自己口中,衣不解带照顾萧晚卿好几日。
萧晚卿早些日子还会疼得哼唧几下,后面好多了,跟个好看的布娃娃似的任人摆弄。
蛊虫在扶相与身体里驻扎下来,他的步子开始虚乏,人也不如以前康健。
春枝桃花露,拂袖佳人熟。
梅花扇窗旁,萧晚卿睡得香甜。
衣袍翩然,停在塌边。
扶相与很是赤诚,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停留,还未作出其他行动,脸颊就已经涨的通红。
少年再剪下萧晚卿的小缕头发,和自己的一道,塞进一枚同心结中。
长长久久,何尝不也是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