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蠢货,怎么这么呆。
我痴痴笑起来,脸上也无由来染上红色,水汽蒸腾在二人之间,恰似相会的鹊桥。
素衣沾湿热,袜刬触汤冷。
皎色纤纤珏,玉郎缓缓归。
我心上那人,怕是归不了了。
“要称君上,”我的声音骤然发冷,在水里摸索他的腰,“才不失礼节。”
“我是君,你是臣,给我牢牢记住!”
月光顺着梅花窗渗进来,有蟋蟀虫鸣,也有栖鸟欢叫的动静。
水在晃动,我的衣带早就散开,水花从缝隙裹离我的衣服,露出莹白锁骨。
也是一端美人骨,白色的水花溅在我的脖颈和脸上,温热地流淌下来。
让我莫名想起被我弄死的那些人,偶尔也会有不甘的血液喷溅在我身上,他们总是瞪大双眼,可能在想为什么自己会死在一个女娃娃手中。
谁叫他们看轻女人,冷宫里杀漏了我这个祸害,自然要承受一切后果。
冷宫里长大的帝王,比别的更多几分狠戾。
我捻起他的下巴仔细观赏,就像看一副完美的画像,忽然用力,逼着他直视我。
他的脸在烧,还在发烫,多了几分局促。
桃花眼流转,星子从天而降,缀着极速下落的白气。
“点了香的。”
我的声音沙哑,香换成了另一种,我不敢赌相与对我的真心。
我觉得没有些许,零星的情谊不够我们有个孩子。
代相和景帝扶养前废太子的遗腹子,景帝一生未曾生育。
扶相劝诫桓帝和别人生了个孩子,生下来后桓帝对那个孩子冷冷淡淡,还是扶相养育。那个孩子后来和扶家女子成婚,一生一世唯此一妻。
“扶家出过宰相,扶家也出过皇后,”我的手指碾过他的唇角,在上面示威性质地标记,“就这么不喜欢说话吗?”
他不应我,我觉得索然无味。
这是我们二人的片场,总不能让我一人唱独角戏。
“妾不知说什么。”
“以后侍寝,称呼自己为臣。”
“臣遵命。”
“阿与你很幸运,扶家也很幸运。既是凤君又会是宰相。”
他蠕动唇角,眼中蒙上一层水汽。
让人看了真想欺负,我放开对他的钳制。
“身体恢复得如何。”
“陛——”他改了口风,湿掉的乌发堆积在锁骨间,疏色可餐,“君上,和以往一样。”
“哦,”我的尾音上扬,开始剥他的衣服,他很顺从,“背首夸赞心上佳人的名篇。”
食指先是搭在他的喉间,然后向下游移,撩开厚重的发丝。
喉咙没有动,我有些失望,可能面对我,相与不愿意吟诵。
毕竟我不是他的心上佳人。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还是我主动唱起来,尽量让歌声轻快动人。
手指又开始向下敲击打转。
烟气进入我的鼻喉,酥麻的感觉起来了。
有些饿,衔来一块糕点,我咬住一半,另一半还是怼进相与的嘴里。
相与吃得没有我快,不过瞬息我和他近在咫尺。
呼吸声拌着水流声,他的长睫和我的睫毛交缠在一起,他想逃,被我摁住。
唇的纹路在此刻极为清晰,将干裂嘴角蹭上去。
脸上的绒毛,脸上的小痘。
总有人吃得尽兴,我只用管好我自己就行。
他不说话就当同意。
无言,无语。
月幕沉沉,更添寂寥。
水声激烈,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晃晃,落在白色的汤泉之中。
用权力强行留下一个人,和我本该预想的场面完全不一样。
屋外的花开得萎靡却又浓烈,本该伏在枝头含苞待放,却选择跳下枝头。
水声啪嗒,还混着谁的呜咽声,只不过太小太纤细,让人察觉不出来。
热浪在滚动,情意也在缠绕。
“贴近一些。”
“这里。”
“师尊疼,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