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泉的水暖了好久,半夜才凉。
相与伺候我穿衣,我还有折子要批。
我没有让他跪着的意思,是他执意要跪,我也懒得说。
想怎样就怎样。
裴凌泫来请安,见我神情恹恹:“陛下是昨夜没睡好吗?”
我打个哈欠,扔掉几个天天问我吃不吃荔枝芒果葡萄干知府的奏折。
每次都废话连篇。
“昨天扶凤君侍寝,”我眼皮都不抬,裴凌泫很怪,我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但看到他怀中好像有闽南一带的奏折,伸手讨要,“给我。”
裴凌泫的手有些疲软,奏折差点没递过来:“扶凤君愿意了?”
果然,我就记得这家伙前段时间问要不要进贡一些凤尾梨。
这东西相与没见过,给他尝尝鲜。
扫几眼,无非是写些鸡零狗碎的日常,答复完添上几行小楷:“凤尾梨送来。”
“折腾久了就这样腰疼,扶凤君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合上奏折,“裴大人可以早点娶上一房妻妾,就明白了。”
这么大的人,我娘要在可能都着急了。
“扶凤君还爱陛下吗?”
“一个石头砸下去都不带响的,问我我也不知道。”
“那陛下还爱扶凤君吗?”
“帝王之间,可以没有情爱。”
他还是不死心,还想接着问。
被我打断,凤眸里皆是寒意:“表哥,我这辈子已经打定和扶相与相伴一生。”
“好,”他低声笑笑,有几分自嘲,“表妹,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扶相与。”
“表哥,”我定定看向他,语气寡淡,“没有什么比不上,只有合不合适,有些话你不该问。”
“无事就退下。”
我不理会,继续批折子。
裴凌泫落寞离开。
表哥人也挺好的,有空给他多看看几家小姐,他也该成亲了。
笔一摔,去见相与。
步子有些虚乏,这个香效果还挺不一样的,相与跟狗一样在啃。
只不过比起先前,更疼更深。
疼到我心颤。
但也很舒服,别样的舒服。
说不上来,爱里有恨,恨里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