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冷哼一声,他在这驿馆内转了一周,忽然指着水井道:“来个人下去看看。”
一个差役刚爬下去,就发出一声惊呼。接着,一连串人偶,就从井里被拖上来。
金王孙见状面色如土:“这、这与我无关,分明是栽赃陷害!”
张汤嗤笑一声:“别着急喊冤,有的是你喊的机会。”
刘彻闻讯震怒,在刹那间他心思电转,如果金至游真是仙,那巫蛊便是嫁祸,可既然他乃真仙,又怎会被嫁祸?如果金至游是骗子,他又是怎么骗了他的将军及将士。是他骗术高超,还是军中有人在暗自操纵,助他蛊惑人心?或许,此人乃邪门歪道,施法迷惑了将官的心智……可这也说不通啊,他要有这种本事,何须以巫蛊害人,还被人逮个正着。
此事疑点重重,刘彻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心下令将金王孙押上殿受审。是仙、是妖、是魔、是南郭先生,今日一试便知!
惊怒不已的金王孙就这样二进宫。大殿之上,群臣皆在。李广等人一见金王孙作为犯人上殿,惊得魂不附体。
李广忙道:“陛下,这定是误会。至游仙人乃得道高人,岂会以巫蛊害人。”
曹襄与公孙敖赶忙跟上:“陛下切勿听谣言,对仙人不敬呐。”
立在前方的太子刘据也想开口,却被刘彻一个眼神制住。
田蚡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多武将都被卫青收买了,难怪他欲壑难填。
田蚡冷哼一声:“这些人偶乃张御史亲自从此人所住的驿馆中查出来的,铁证如山,难道还有假不成!”
赵食其毕竟年轻:“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巫蛊之事,子虚乌有。”
田蚡道:“可皇后、大将军及冠军侯皆不省人事却是事实,如非有人暗害,怎会有如此怪事!”
这个消息在此之前一直被封锁,却被田蚡张口捅破。现场一片哗然。刘彻恨不得亲自去堵舅舅的嘴,可也来不及了。
这个消息太过惊人,一时之间无人吱声。
金王孙定定地看着田蚡,他咬牙道:“草民早已向陛下言明,他们皆是元神出窍。”
田蚡的胖脸皱成一团,他明知故问:“何谓元神出窍?”
田蚡和他的姐姐王娡一样,压根没认出金王孙。可金王孙却记得他曾经的小舅子。金王孙恨田蚡,较王娡更甚。他和王娡好歹恩爱过,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可田蚡,在他和王娡成婚后,这个混账就常来打秋风。他为了和睦,往往都忍气吞声。然而,在王娡离开后,田蚡却对他极尽冷嘲热讽。
金王孙现在都记得田蚡的污言秽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穷酸相,配娶我姐姐那么美的媳妇吗?”“真不要脸,我姐和你早就和离了,你还死皮赖脸地作甚!”“没粮没粮!老子宁愿喂狗也不给你。别扯旧账!以前你是给过老子一点儿物件,可那是你自己犯贱,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老子可没你那么傻!快滚!”
金王孙一想起往事,就觉气血翻涌,他忙默念典籍,将怒火压制下去,半晌方沉声道:“元神出窍乃是魂魄离体,暂时摆脱凡人血肉之躯的束缚,恢复往日……”
田蚡不待他说完,就抚掌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大汉的皇后、大将军和冠军侯都是元神离体,去追那什么妖怪去了?”
金王孙道:“正是。”
田蚡放声大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么说,他们都是神仙托生,连带你也是罗?”
金王孙道:“没错,我的前生乃扁鹊弟子至游。”
到过战场的人都面露敬意,可没到过战场的人则难掩异色。
耿直如汲黯斥道:“怪力乱神,妖言惑众!”
田蚡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依本相看,此妖人打着神仙的名号,依仗术法,蒙骗世人,就是为了暗下毒手,毁我大汉根基。这些人偶就是铁证!”
金王孙怒道:“这都是嫁祸!”
田蚡冷笑:“证据呢?你以为这是军中,玩点儿把戏,就能骗得那些士卒对你俯首帖耳?这是在朝堂之上,单凭你一面之词,就妄想能脱罪不成!不过料你这乡野之徒,也做不出这等恶行。若老实招出幕后主使,或许还可留你全尸!”
这下连典籍都压不住金王孙的火气了。他双目圆睁,突然发力,挣脱侍卫的钳制,直奔田蚡而来。
田蚡大惊,连连后退。好在堂上有侍卫郎在,他们一拥而上,将金王孙包围在内。金王孙虽然勇武,可毕竟年事已高,双拳难敌四手,不多时就被拿下。他被按倒在地,仍在挣扎。
李广等人见状齐齐进言,却见陛下也目露疑色。在刘彻看来,金王孙自上殿来的表现也太不神仙了。他心生疑虑,才任由田蚡出声,自己则作壁上观。无论金王孙是真是假,他都有台阶下。
田蚡长舒一口气,他走到金王孙面前,抬脚欲踩:“什么玩意儿!还神仙呢!”
眼看,他的鞋底就要印在金王孙脸上,这时异变陡生!
强光闪过,照得众人双目刺痛。等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就见金王孙不知何时挣脱束缚,立在殿中,而在他的头顶悬着一颗拳头大的宝珠,正射出璀璨华光。
当然还是那颗用20分兑的太阳能水纹灯!
导演系统:“……一个美丽废物灯,还真被她玩出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