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逃跑。
这个答案,让程生蕤心甘情愿的,继续伪装着。
成为她眼里心中,世间最好的男子,直至她永不离开。
“程家小兄,你真好。”把头抵在程生蕤的胸膛上,钱文嫣无比依赖地低喃道。
听听?
掌心扶着钱文嫣的后颈,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程生蕤暗自喟叹了一声,克制着自己的力道。语气中,带着揶揄。
“让你去挨骂,便是好了?”
“挨骂,也是我咎由自取,与你无关的。”
“无关?”
程生蕤指尖微屈,手背上青筋暴起,却没有施加任何力道,依旧是虚扶着钱文嫣的后颈。
钱文嫣没有发觉他情绪上的起伏,反倒是自己贴紧了程生蕤,额头在他的心口磨了磨,懊恼地说。
“你陪着我去姜家赔礼,不知,那姜娘子会不会斥责你……”
钱文嫣想着程生蕤要陪着她,被人指指点点的,甚至可能还会与她一同被辱骂责打,便感揪心。
然而,她实在太害怕了,无法独自登门。
在这种纠结的心境下,钱文嫣对程生蕤的愧疚,到达顶峰。更对自己的不理智,悔不当初。
程生蕤低头,把下颏抵在钱文嫣的头顶,随着腰间紧缩的双臂,也慢慢的,给予了相同分量的回应。
“我没有照顾好你,自是我的过错。”
“你才没有错!你没有错的。”
钱文嫣的眼里流露出少有的倔强,声音闷闷的,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恼。
程生蕤目光没有焦距的,怔怔地望着虚空中的一点,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心情复杂地抿着唇。过了片刻,他垂下眸,看着真实窝在他怀里的人。
“我非完人,怎会全无错处?”
程生蕤的声音,很轻,很慢,也很无力。
钱文嫣的瞳眸颤了颤,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脑袋还是顶着程生蕤的胸口,用力地摇了摇头。带着绝对的虔诚,理直气壮地说。
“程家小兄在我心中,就是完人。”不论是梦中的你,亦或是眼前的你。
程生蕤沉默了很久,直到被毛茸茸的头发蹭得发痒的心口,渐渐平复下来。他低低地发出清润的闷笑声,松开了环在钱文嫣腰间的手臂,食指轻点着她的眉心,把她扶正。
“油嘴滑舌,若你生成男子之身,还不知要诓去多少女娘心。”
钱文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鼓着脸颊,嘟囔地说道:“若我是男子,指定要寻个温柔小意的女娘……”
“嗯?”程生蕤眼梢微挑。
在莫名的威压下,钱文嫣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睛乱眨了几下,识相地咧嘴笑道:“我哪有那么随便呀?若我是男子,割袍断袖,也是要缠着程家小兄的。”
程生蕤闻言,认认真真地扫了钱文嫣一眼。
看着她温顺胆小的模样,心道她若是知道自己有断袖之癖,恐怕是吓破胆子,不知逃去何处的温柔乡里藏起来的。缠着他?痴人作梦罢了。
如此想来,程生蕤越发不耐,只觉得自己是瞎了眼睛,怎么便就瞧上了这么一位不省心的。
“我可没有半分温柔小意,缠着我做甚。”程生蕤越过钱文嫣,兀自往主屋走去。
“欸?”钱文嫣呆在原地,愣了一下,摸不着头绪地,也不耽搁地紧跟着他入屋,“说着玩呢,怎么就恼了呀?”
程生蕤坐在案榻上,捏着茶盏,似笑非笑地睨着钱文嫣。
“谁人恼了?你这眼睛可是又不好使了?我再与你治治?”
钱文嫣为自己没由来的,碰得一鼻子灰,感到无奈。她犹豫了一下,迈着不快不慢地步伐,慢吞吞地坐在程生蕤身边。拉起他垂落在膝头的手,覆在自己的左眼上。
“没有恼,也无妨的。你想捏,就都随你吧!”
程生蕤太久没有闹脾气了,钱文嫣虽说不太习惯,却惦记着这一点,想着他也是乖了许久,偶尔作一作,不应太拘着的。
程生蕤没什么表情,看着被他的手掌遮掩下的半张脸,“都随我?嗯?”
“都随你的。只,只须轻点,可好?”钱文嫣莫名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程生蕤的手纹,伴着绵长的呼吸,温热的气息徐徐洒在他的掌心,慢慢的,却好似可以穿透他的肌骨。
他忍着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没有移开手掌,也没有进一步,就这么覆在钱文嫣的脸庞上。嗓音沙哑低沉,裹挟着一丝丝蛊惑的味道。
“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