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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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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禾微微一笑:“若你会飞镖,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过来,我悄悄与你说,保准是个好办法。”

徵羽半信半疑地凑过去,程禾伏到她耳边,鼻息温温热热,发梢似有若无地掠过她的脖子,弄得她浑身一颤。他刚要开口,徵羽立即返身避开:“别离我这么近,我们就这么说。”

程禾挑挑眉毛:“行,听徵羽大人的。”

于是,那凶神恶煞的海寇再来送饭时,程禾早在门后藏好,门一推开,待那贼人放下吃食,就听“嗖”地一声,来不及反应便一命呜呼。此时程禾从门后出来,用力将他拉入舱房,迅速将门掩上。

程禾十分费劲地将那海寇拖到徵羽面前,喘着粗气问:“断,断气了吗?”

徵羽仔细检查一番,得意道:“死得透透的。”

“不愧是靖海将军!那我的簪子..?”程禾看着插进他喉咙的彩鱼发簪。

“先找钥匙。”徵羽从那尸体上摸索起来,但只搜到舱房的钥匙。

“看来铁链的钥匙不在他身上。”程禾道。

“先把门关好,虽然锁没了,但还得做个样子,别让他们这么早发现异样。”徵羽吩咐道。

程禾关好门回来,徵羽又想了想,双手抽出尸身侧的弯刀交到程禾手上:“帮我把手上的铁链砍断。”

程禾接过弯刀,吃力地向徵羽的铁链砍去。手起刀落,程禾面色发红气喘吁吁,低头一看,那弯刀只是轻轻戳进了铁链的缝隙。

徵羽白他一眼:“把刀拿好,别动,我自己来。”说着,她高高举起手上的铁链,对准程禾手中的刀用力向下一劈,“啪嗒”一声,铁链断开。紧接着,徵羽手持弯刀三下两下砍断了二人脚上的链条。

程禾立刻伏倒在那尸身旁,抓住发簪顶部的彩鱼,一把将发簪从那海寇的喉咙里拔了出来。鲜血溅了他一脸一身,他顾不上那么多,一个劲儿用衣袖来回擦拭着发簪上的肮脏血渍。

徵羽将先前盖在身上的衣袍递给他:“把衣服换了。”说完扭过头去背对着他,把那海寇的尸体拖进暗处,用杂物掩好。

程禾笑了笑,快速换好衣服,只见徵羽捡起断开的铁链道:“把手伸出来。”

“这是作甚?你救我出去为何还要捆我?”程禾疑道。

“送饭的不见了人影,他们必然会再派人来查看。当下不可贸然出去,先套手上假装被捆着,等观察一阵再伺机出去。再说,我刚退烧,力气还没恢复过来,总得让我调息休整一番。”徵羽说着,将铁链捆在程禾手腕上。

“光捆我怎么行?你也得系上。”

徵羽狐疑地看看他,然后伸出手:“你会系吗?”

程禾接过剩下的铁链缠上徵羽的手腕,由于他双手被捆不方便,于是往前靠紧了几步。他离她太近,徵羽感到一股青桔石榴的气息盖住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和昭明草的药味。她不由自主地嗅了嗅。

程禾察觉到什么,将身子靠得更近,手上的动作也放缓下来,偏着头由她嗅着。

徵羽被那青桔石榴的香气隐隐约约缠绕着,忽觉双手触到了什么东西,正缓缓地一起一伏,颇有韵律,她低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瞬间躲开他的胸膛,猛地向后退一大步。谁知程禾的手指仍揪动着她腕上的链条,她这一退,连带着程禾脚下不稳向她伏来。她立刻反应过来,脚下速速站定,侧身一甩,程禾被狠狠甩倒在地。

“徵羽,你这是作甚!”程禾双手被捆,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

“从现在起,你不准离我这么近!”徵羽愤然道。

程禾冷笑:“行,那你先拉我起来。”

“你自己起来!”徵羽立即又离他一丈远,见程禾又要开口,她怒喝道:“不要和我说话!”说罢,坐回角落里运功调息起来。

半个时辰后,海寇们发现送饭的那位迟迟不回,果真前来舱房查看,一看门锁没了,立即踹门而入,又见徵羽和程禾正坐在角落。房内光线昏暗,二人早将断掉的铁链缠在手腕和身上以假乱真,那海寇稍微看了几眼,满腹狐疑地离开了。

门关上后,程禾松了口气,挪开身上的铁链,刚要说话,那门又被“哐”地踹开,两个海寇见到地上散开的铁链,恶狠狠道:“果然有鬼!”说完抽出弯刀冲向程禾。

程禾慌忙用手遮挡,此时徵羽的体力已恢复六成,她睁开眼,拿起弯刀一个翻身挡在程禾身前,抬脚一蹬将那海寇踹倒在地,手起刀落解决了他。另一个海寇见状就要朝外大呼,还未开口,徵羽便飞身上前横挥一刀,那海寇张着大口,下巴颤动两下,倒地没了气息。

徵羽将手中弯刀推到程禾怀中,又脚尖一勾,迅速挑起地上的两把弯刀,一左一右握在手上:“走!”

“现在就走?你体力恢复了吗?”

“恢复了,六成。”

“才六成?这能行吗?”程禾慌道。

“刚才来的两人不见了,他们肯定会派更多人来。这个舱房狭窄,若是外面人多,我们两个在里面难守难攻,很容易再被包围,必须赶紧出去!”

“好吧。”程禾深吸一口气,握紧弯刀,跟着徵羽夺门而出。

恰逢午后,伽蓝号上的海寇们酒足饭饱,正在甲板上晒太阳打盹儿,从舱房至舷梯处几乎无人,二人悄摸着上了甲板匍匐前进,蹑手蹑脚地来到左舷边上。徵羽向下看去,左舷船身处拴着一只木筏,她对程禾使了个眼色,便伸出弯刀去解那木筏的绳子。正当此时,甲板上一阵响动,不远处传来夏沐昭云的声音:“他们人呢?还不快去找!”

有海寇道:“老大请放心,有那个在,他们走不了了。”

夏沐昭云似乎笑了一声,很快四下又安静了。

徵羽听着蹊跷,却来不及管那么多,于是继续割那绳子,待绳子一解,她一把拉上程禾就要往木筏上跳。

可程禾纹丝不动。

“愣着作甚?还不快走?”徵羽一回头,却见程禾缩在原地,面色煞白,满头是汗,牙齿上下打着颤,一副痛苦之状。

“程禾,你怎么搞的?”徵羽抓起他的肩低声急道。

程禾一把揪住她的手,一阵龇牙咧嘴却只能发出气声:“徵羽..我的伤口..我的伤口好难受..”

“你的伤口?”徵羽一把掀开他小臂的衣袖和纱巾,只见创口上流淌着棕白交杂的汁液,边角还有些黄绿相间的碎草屑和深褐色粉末。她凑近一闻,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扑鼻而来。

徵羽掩面急问:“这到底是什么药?”

程禾已经答不上话,只一口接一口地喘着粗气,他额间的汗越来越密,手腕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抖动。

徵羽紧紧盯着这些汁液和粉末苦思冥想,一个危险的念头忽地闪过,她心里“咯噔”一声,悚然道:“坏了,莫非他们给你的不是昭明草,而是..”

话音未落,程禾一把甩开她的手瘫倒在地,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不停哆嗦,双腿也抽搐起来。

“该死!”徵羽咬牙切齿,刚要提刀去找夏沐昭云,只见她已悄然而至。

夏沐昭云站在徵羽身后,面无表情道:“靖海将军,你蛮不讲理啊。我的手下拿自己的药救了他,怎么反倒该死?”

徵羽指着她鼻子质问道:“救了他?夏沐昭云,你说,你的手下是不是在昭明草里掺了阿芙蓉!”

夏沐昭云闻言,厉声尖笑起来。

阿芙蓉本由罂|粟制成,罂|粟果实中的汁液呈乳白色,遇到空气会渐变为红棕色,粘稠干涸后化为深褐色。伽蓝号上的海寇多用昭明草混着阿芙蓉疗伤,昭明草对伤口恢复有益,也能驱赶佞罗鱼,而适量的阿芙蓉有麻醉镇痛之效,但短时间内大量使用却十分容易上瘾。程禾除了后背遍身是伤,从廿二夜里至廿五早晨,一日三遍,因二者气味相同,成色相近,不知不觉间,他已将掺有大量阿芙蓉粉末的昭明草药涂遍了身上的每一寸伤口。

夏沐昭云走到程禾面前,弯下柳腰,将一包阿芙蓉粉末倾倒在裸露的脚面,对他笑眯眯道:“官人,你在大鸿码头那么拼命搜查我的船,白天搜,夜里还搜,就想搜出点阿芙蓉。既然这么喜欢,就让你享受个够!你不是想吃吗?现在就来吃呀。”

“你个贱|人..不得好死..”程禾拼命克制着自己,挣扎着扭过头去,闭紧双眼不看她的脚,四肢却抽搐得更厉害了。

“夏沐昭云你这奸贼!我现在就杀了你!”徵羽双眼发红,挥刀刺去。

夏沐昭云抽出东极铁扇挡住弯刀,徵羽猛地再刺,二人短兵相接陷入缠斗。

与此同时,程禾犹如百虫噬脑,浑身痛痒难耐,他双眼直盯着甲板上残留的粉末,挣扎憋忍了许久,缓缓支起身子..

“程禾不可!”徵羽厉声阻拦,着急往程禾身边赶,谁知东极铁扇连连飞出暗器阻挡徵羽,徵羽翻转避开,不得已跃上身后高台。她一转身,见夏沐昭云正朝程禾快步走去,似乎要再抓住他。徵羽气运丹田使出浑身气力快狠地掷出弯刀,夏沐昭云侧身一闪,徵羽瞬间掷出第二把弯刀,“嗖嗖”两声,夏沐昭云捂住裸露的右肩后退几步,手一松,渗出汩汩鲜血,雪白的肩头血|肉|模糊,少掉一大片肉。

那边厢,却见程禾已伏在甲板上疯狂舔舐起来。他的舌尖一触碰到阿芙蓉粉末便猛烈抖动,两个鼻孔也一张一张地吸着,接着浑身都不自然地震颤起来,一股升仙般的爽感直冲头顶,他粗粗喘了几口气,仰躺在地,从鼻腔里呼出沉重绵长的气息,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程禾!”徵羽快要气炸,她飞身而下,火速冲来,一把扯住程禾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揪起来,怒斥道:“你是大庆官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程禾的眼神空洞洞,他呆呆地望着不知何处,少顷,那双丹凤眼转向徵羽,泛起一层泪光,嗫声道:“徵羽我不想死,我不要毒|瘾发作死在这鬼地方..要死,也要你带我回大庆再死..还有..还有..”他凑在徵羽耳边,又低言几句。

徵羽听完,脸色微变,将他一把推开,挑起弯刀指向负伤的夏沐昭云,这时海寇们也围上来。

这伤口不浅,右肩还在流血,夏沐昭云接过手下递来的伤药和布条包扎,可鲜血染红了她的碧蓝衣裙,她忍着剧痛,狠厉地瞪着徵羽:“你竟敢..你竟敢..我要你今日走不出我伽蓝号!”她一个眼色,海寇们一拥而上,将徵羽和程禾紧紧包围。

徵羽毫不畏惧,朗声道:“我走不走得出去不重要了,现在我只想弄清一件事,夏沐昭云,你可有与东璃国师勾结,共谋了大鸿码头私运阿芙蓉一事?”

夏沐昭云眉头微动,勾勾嘴角:“将死之人,告诉你又何妨?我伽蓝号虽为东璃海寇,却受我国师庇护,在东海长盛不衰。既受了恩惠,自然要回报。”

徵羽回看程禾:“果真如此!”

夏沐昭云问:“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程禾喘了几口气,缓声道:“伽蓝号再猖狂也不过区区海寇,没有权贵撑腰,岂敢擅闯大庆海域私运阿芙蓉?你与东璃国师手下的朝颜旗勾结,不但做阿芙蓉生意,还替东璃国师刺探大庆军情,你们做的这些勾当我早就猜到了!”

夏沐昭云冷声道:“你猜到的太多了!来人,把他们抓起来,抓活的,我要好好‘招待’他们!”

海寇们举起弯刀朝二人劈砍而来,徵羽奋力抵抗,可她身体刚刚恢复,不但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猛烈进攻,还要时不时顾着毫无武功的程禾,仅凭她一人,很快便陷入重围。没过多久,程禾就又被他们捉住了!

徵羽被迫放下武器,被海寇们生生擒到夏沐昭云面前。

“老大,她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还削掉您肩膀一大片|肉,让我们抓住她,割下她的肉,晚上给您炖补汤喝!”

“是啊老大,您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将她千刀万剐!不,我们把她交给您,让您亲自将她千刀万剐,多解恨呐!”

“好主意,不过这还不够解恨,”夏沐昭云眸子一转,笑得瘆人,“靖海将军乃女中豪杰,嫉恶如仇,既然她对阿芙蓉深恶痛绝,我看不如将她抓住,亲手喂她吃下阿芙蓉,叫她上瘾,叫她变得跟那个废物一样,从此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老大英明!老大这招实在快哉!”众海寇应声。

程禾在旁面如土色。

徵羽横眉冷对:“你敢。”

“有何不敢?”夏沐昭云招招手,上来四个海寇将徵羽牢牢架住,她又觉面颊一阵生疼,竟是两个海寇一左一右将她的嘴生生掰了开。

“我死都不吃!”她不停挣动身体,口中发出含糊的声音。

夏沐昭云微笑着伸出左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走到她面前柔声道:“这一包可是国师赏赐的上上品,用不着那么大剂量,吃上一口,你这辈子可就忘不掉了。”

徵羽拼命扭动,可那二人力气大得惊人,他们用力扳着她的嘴,与其说是为制服住她,更像是在为他们的主人报刚刚的削|肉之仇。她感到嘴角已张大到极限,下颚和耳根疼痛欲裂,好像还闻到一股血腥味。

程禾见徵羽的嘴角被掰得流下了鲜血,瞬间头皮发麻全身悚栗,失声尖叫道:“夏沐昭云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夏沐昭云毫不理会,将粉包递给身旁的属下,海寇替她将粉包撕开一道口子,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夏沐昭云左手拿起开口的粉包,对准了徵羽的嘴,细声细语道:“靖海将军,请吧。”

徵羽眼见逃脱不能,紧紧闭上双眼,心想道:万一真上了瘾,待我逃出生天送回程禾找到许康,若那时还戒不了,我就找个地方一头撞死!绝不给裴大哥添麻烦,也绝不能叫靖澄和长宁见到我那副模样!

夏沐昭云刚要往徵羽嘴里倒,却听周围的海寇大叫一声:“老大小心!”

她一回头,一支箭从后方直直射来。

欲知这关键一刻究竟出现何人,后续又将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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