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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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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惊涛生幻象,铭澄染血唤故人】

海水被阳光照过,不时闪着光亮,看上去暖洋洋的。四周是一片银白色的花树和草地,分不清是何季节,但总有阵阵微风,夹带香甜的气息拂来。她靠在花树旁,浅米色花瓣从树梢上落下,一片一片,坠在她的头发和肩上。这里很静,能听见花瓣触及她时的微弱声响。

一个模糊的影子朝她走来,稳稳的,也静悄悄的。她看不清样子,只觉是绿色柳枝的颜色,是结在树上的白白的棉花,是清蓝的小河流,和光的颜色,是熟悉的,温暖的,亲切的样子。那影子越来越近,好像是一个小小的男孩子,于是她叫了他一声,那男孩子答应了。

“来啦。”他应道。

他来到她身边,她细细一看,那不是一个小男孩,而是一个年轻男人。

这不是梦。

“你..你感觉..怎么样?”

徵羽睁开眼,听他关切地问道。他有点结巴,好像有点紧张。

她动动肩,发现胳膊已换好新的纱布。她支起身子从榻上坐起,舱室里静悄悄的,氛围仍似刚刚的梦境,她有点迷糊,还没醒透。

“我感觉不错。”她看向他。他的脸型未及裴将军那般棱角分明,发饰也不似许大掌柜那样花里胡哨,眉眼温和,面色平静,一袭浅绿与洁白的衣裳十分素净,像极了大庆皇城里那些书香门第的少年郎。

“给。”徵羽走神的功夫里,他端来一杯热茶。她接过茶,一股薰衣草香扑鼻而来,她想都没想就喝了下去。

“你..你慢点。”他细声道。

喝完,她缓缓回过神,再一抬头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并不认识他,但四周的确是景明号舱室的布置。“呃..这里是..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那男子听了一愣,看着她道:“哦,这是你们的船。我只是..只是上来帮你们..”说到一半,舱室的门被推开了,一股药味飘进来。

“徵羽你醒啦?”

她见是许康,还端着药碗,便笑了一笑。许康与那男子打过照面,放下药碗,见徵羽呆呆地看着那男子,便说道:“徵羽你别怕,这位是靖澄兄弟,他是个好人,是他救了我们。”

徵羽一点都没怕。或许是她成日打仗,什么危险都见识过,或许是此人面善,第一眼便觉亲切。

“靖澄兄弟懂得术法,方才我们被困在礁石阵里,若不是他正好行船途经此地,我们恐怕都要有性命之忧呢。”许康拍着靖澄的肩膀激动道。

“术法?”她抬头看向靖澄,靖澄不言不语,只对她微微笑着。

“他看起来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年轻,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啊。”她心言道。

“徵羽啊,靖澄兄弟可厉害了,我跟你说,当时他..”许康手舞足蹈地描述靖澄如何施展术法将大家救出礁石阵,被靖澄轻声打断道:“许公子,不如..先让徵羽姑娘把药喝了?”

“噢对对,徵羽,来。”许康将药碗递给她,徵羽一只胳膊活动略微受限,于是单手接过碗,一口气把药喝了。

“裴大哥呢?”她问。

“噢,他在这里陪了你好一会儿,你一直没醒,他就去察看兄弟们的伤势了。我看你总不醒,靖澄又会术法,就请他来帮忙看看你,没想到我去端个药的功夫你就醒了。靖澄,你是不是又施了什么术法?”许康好奇道。

靖澄的脸微微一红:“我见徵羽姑娘有伤在身,又昏迷不醒,想来一定很不舒服,于是给她念了几句净心咒。”他转身将茶杯满上递给她,又道:“徵羽姑娘,我的净心咒有疗愈功效,再配上这安神的薰衣草茶,望你早日康复。”

“多谢靖澄公子。”徵羽将茶杯握在手里,手心热乎乎的,心里也很舒服。

“对了徵羽,”许康打断道,“方才你晕倒,我见它染了血就帮你擦干净了,给你。”他将佩刀取出,朱红色的刀鞘被擦得锃亮,刀链上的珍珠一颗一颗干干净净,已无一丝血腥。

这把佩刀引起了靖澄的注意,他问道:“这是徵羽姑娘的佩刀么?这么特别,可否冒昧借在下一赏?”

徵羽点点头,许康将刀交给靖澄,接过来的那一瞬,靖澄的指尖触电般颤动了一下。

“你没事吧?”徵羽惊道。

“无..无妨。”靖澄定了定神,他握住刀柄,从刀鞘中缓缓抽出修长的刀身,细细端详起来。徵羽定定地看着他,平日她自己拔刀时,那刀身从来只发出寒光,此刻靖澄将它拔出时,它发出的却像是暖光。

“嗯?铭..澄?”他也发现了刀刃上那两个不起眼的小字。

“对,徵羽的这把刀叫做铭澄。欸?和你的那个字正巧一样呢。”许康笑道。

“徵羽姑娘,这是你取的名字吗?”靖澄问道。

徵羽摇头道:“这把刀算是个古董,上面的名字应该是原主人刻的吧。”

靖澄若有所思,将这把刀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反复从各种角度察看,过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合上刀鞘,将它交还徵羽:“这么精致的古董刀,徵羽姑娘定要好好保管它。”

“嗯。”从他手中接过铭澄时,徵羽莫名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可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

许康在旁问道:“靖澄兄弟,我看你对着这把刀看了很久,莫非你对兵器有研究?”

“我并未研究过兵器,只不过这把刀和我见过的一把很是相像。那也是一把古董刀了。”

许康和徵羽默默点点头,靖澄见他们二人陷入沉默,自觉有些冒昧,于是道:“那就不打扰徵羽姑娘休息了,在下先告退。”

“且慢,靖澄公子——”徵羽拦道,“方才我在礁石阵中见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又莫名其妙地晕倒。既然是靖澄公子施法解救了我们,那你可知礁石阵里究竟有什么玄妙?”

靖澄转过身重新回到徵羽榻边,缓言道:“百年前,东璃一禾道长远赴南柔求取水中结界之术却抱憾而归,不过他一生钻研海中术法,虽不得结界之术,却终于研究出一种机关阵法,便是这礁石阵了。相传一禾道长在礁石阵中设下幻象,触动机关者便会身陷幻象之中。”

许康摸不着头脑:“设机关者,或为抓捕敌人,或为防止别人抢走什么宝物,这一禾道长设此机关是何目的,难不成他墓中有什么法宝么?”

靖澄道:“也许都不是。据说他一生苦修,渴望创出天下最厉害的水中术法,可惜大半生都未能如愿。后来,他的礁石阵终于名扬东璃,可临了前也未交代这机关阵法的用意,也许只是为了在这四海之内留下点什么吧。”

“反正,听说过礁石阵的人都不敢去那里的。他做到了。”许康嘟哝道。

“徵羽姑娘,你刚才问我礁石阵的玄妙之处,可是指它的幻象?你在礁石阵里..看到了什么?”靖澄问。

徵羽想了想,只将那恍若下雪的景象与黑色绳索之事告诉了靖澄,却隐去了后来花树下与少年的那个梦。

靖澄闻之,神色微微一变:“幻象中会看到自己潜意识里隐藏的事物,但若盯得太久则会激发出记忆深处最恐惧的东西。”

听到此处,许康若有所思地点头。靖澄看向徵羽:“冒昧一问,姑娘提到黑色绳索,可是..小时候遇到过什么事?”

“自我记事以来,便在靖..便在同一个地方长大,直到现在。”徵羽差点将“靖海军大营”几个字脱口而出。靖澄虽是大家的救命恩人,可毕竟刚刚认识,身份品性都不明朗,她是不会随便交代自己的来历的。

靖澄听了,眉眼微垂,似乎略微失望。

“啊对了,靖澄兄弟既然带我们逃出来,可是已经破了那礁石阵?”许康问道。

靖澄摇摇头:“我学艺浅薄,无法破解道长前辈的机关阵法,只是找了个法子带你们逃脱了。对了,裴公子说你们是大庆人,你们怎会千里迢迢来到这东璃的礁石阵呢?”

许康道:“说来话长,我们是听信了骗人的鬼话,才误入这里的。不过,靖澄兄弟你也不是东璃本土人,怎会来到此处呢?”

“我出海透透气,不知怎的就漂到这里了。”靖澄委婉道。

许康听出他也不愿透露来历,便不再多问。他二人见徵羽有些倦了,便主动告辞让她休息。见靖澄先行一步出了门,许康折回头向徵羽悄悄问道:“你小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

“我小时候在军营里,被大家照顾得很好。等出了军营上战场,就处处是危险了。”说完,她咧嘴笑了笑,许康也对她笑了笑。她朝门口看去,见靖澄已经走远,便又道:“他们告诉我,我是五岁被带进军营的。其实,我只记得进军营后的事,五岁之前的事真的完全不记得了。”

许康沉思片刻,点点头,关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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