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半靠在温热的水池边,水雾氤氲,她的脸颊也染上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她不是没想过柳相柯这家伙有点疯,但她没想到,他疯起来连自己都骗——
这几天,他活脱脱就是一个体贴温柔的恋人!
每日给她送来最新的衣裙,进贡的珍宝,甚至有宫里的御厨专门为她调养身子,夜晚两人睡在一处,他还会给她掖好被角,仿佛真是个护妻如命的好夫君。
柳明月:……她真的很怕自己会信了这场戏!
她明知道这是个骗局,可日复一日,她竟然也生出了几分不真实的迷幻感,甚至——她都有点享受了?!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她不能再继续沉沦下去,她清楚柳相柯不是普通男人,他不是会恋爱脑的人,他一定是有所图才会这样做。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又要被他按在水里亲?!!
“唔……柳相柯!你——”她挣扎着想要喘气,可男人灼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带着一丝微醺的酒意,裹挟着水雾的温度,熨烫着她的皮肤。
水中的暧昧,仿佛陷入了无声的漩涡。
水波轻轻晃荡,她被他紧紧扣在怀中,他的吻极深,极致的占有和侵略,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水下旖旎一片。
柳明月有些恍惚。
——她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习惯了柳相柯的亲吻?
她像是被水温软化了骨头,迷迷糊糊地回应着,却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力道压向水池深处。
水温灼热,皮肤相贴,疼痛的瞬间,她一瞬间连指尖都颤了一下。
“明月……”他低哑着嗓音唤她的名字,带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急切和某种深埋许久的情绪。
柳明月迷糊间,甚至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的手虚虚地攀住了他的肩膀,眼尾染上一层湿润的红晕。
她忽然觉得——
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这个疯子了?
“明月。”
柳相柯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带着些许沙哑的余韵。
柳明月还沉浸在暧昧的余韵中,半睁着水雾氤氲的眼眸,下意识地哼了一声,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
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像是刚刚盛放的桃花,她的皮肤还残留着被侵略的痕迹,喉间带着未消的喘息,水波轻轻荡漾。
下一秒,他却忽然抬起她的下巴,语气轻得像是一片羽毛,却带着致命的深意:
“既然你爱哥哥……那,你愿意为哥哥死吗?”
——轰!
柳明月的脑子瞬间炸了,她整个人直接从暧昧的云端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猛地睁开眼睛,错愕地盯着柳相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男人神色冷静,眼中漆黑如墨,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只是缓缓地靠近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像是在抚慰,又像是在最后的宠溺。
“明月。”他低声唤她的名字,语气极其温柔。
“你不是说,你爱哥哥吗?”
柳明月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怔怔地望着他,心脏剧烈地跳动,身体却因为惊恐和愤怒而颤抖起来。
“柳相柯,你、你……”
她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柳相柯看着她,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湿漉漉的发丝撩到耳后,动作仍旧温柔得像是在对待珍宝。
他声音低哑,似乎还残留着情事后的余韵,可他的眼神却冷得仿佛不带一丝温度。
“明日,楚裕兴会是最虚弱的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泡过血池了。”柳相柯缓缓道,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温柔至极,可话语中的内容,却比刀锋还要冷酷。
“我有七成的把握杀了他。”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缓慢,却让人遍体生寒,“但剩下的三成,需要你来补上。”
柳明月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顿了顿,修长的手指缓缓滑下,捏住她的手腕,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她掌心。
“这颗锁魂丹药,能让楚裕兴的魂魄彻底锁住,无法逃脱。”
“但服下它的人……会死。”
死?!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药丸,那漆黑的药丸像是一只嗜血的毒虫,在她掌心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你、你让我吃这个?”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柳相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神色淡漠,却又带着一丝耐心,像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柳明月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微颤:“柳相柯,你认真的?”
柳相柯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唇角,似乎在欣赏她此刻的表情。
他的嗓音仍旧是那么温柔,可落在她耳中,却比世上最残忍的酷刑还要恐怖。
“当然,明月。”
“你说过的,你爱哥哥。”
他缓缓地低下头,唇畔轻轻贴在她的耳侧,气息温热,却带着致命的低语。
柳明月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的呼吸急促,手指微微颤抖,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能把“情事”和“利用”结合得如此完美……
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地苍白下去。
她终于明白,自己被柳相柯骗得多彻底!
他在骗她,让她相信这几天的温柔,让她相信他是有心的,让她一点一点沦陷……
可到最后,他却要她去死。
她忽然想笑,笑自己蠢,笑自己天真。
她闭了闭眼睛,指尖轻轻颤抖,她在最后的瞬间,终于认清了柳相柯的本质——
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一个冷血到底的利己主义者。
但也是……她唯一爱过的疯子。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把昨晚的场景排出脑海,她眼前是辉煌宏伟的梵西皇宫大殿之中,重伤跪地的楚裕兴,一身龙袍上已经有了血迹。
他脸色惨白,身上的半神之力已经涣散,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到金砖地面上,他的眼中仍旧带着不甘,像是野兽被剥去了獠牙,残存的疯狂让他不肯死去。
——他要抽离魂魄了!
柳明月的脑海里,一瞬间走马观花般浮现出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她想起自己和柳相柯之间的那些纠缠,想起她为了他潜伏东宫,想起她在天湖学院和楚夏的相处,想起那个总是站在桃花林中的雪倾师尊……
她甚至忽然有些遗憾,雪倾师尊怕是再也不会教她完整的《冰洌剑法》了。
她要去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