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师卿卿睡到午时才起,简单洗漱过后下了楼便见步少棠和冷松游在吃早食,冷松游问道:“师姑娘,我听闻你昨夜去街上赏花灯了,怎么不叫上我们?”
“我原本是想叫你们一起去的,但你们都在打坐修炼,我怎好去打扰呢,只能自己去啦。”师卿卿慵懒地打了打哈欠,面上带着几分倦色,拿起一块饼吃了起来,道:“不过师兄,这清虚道境内的花灯盛会真是热闹,与水月仙境的灯会大为不同呢。”
步少棠看了她一眼,面色严肃地道:“在水月仙境贪玩就算了,出了门还到处乱跑,也不知收敛注意自己身份!”
师卿卿被训话,一时吃得太快噎了几声,咳道:“哪有乱跑,我又没去干坏事,只是去逛灯会而已,师兄你有必要这么严厉么!”
步少棠朝她翻了白眼,恼道:“爹娘嘱托让季司离看着你,你却还敢胆大妄为四处混闹,若叫爹娘知晓了等着挨训吧!”
闻言,师卿卿立马放下饼朝他挪近了几分,捶着他的肩头给他捏手臂,讨好道:“师兄,我昨夜真的只逛了逛灯会,没有闯半点祸,你给师父师娘传音时,就不要提这事了,好不好?”
步少棠扯了扯嘴角,满脸嫌弃道:“无事献殷勤!老出去得罪人,到时候仇人满天下,被人追杀摁着打,我看你怎么办!”
师卿卿见他语气平和,便收回了手座下,嘴里嘟囔着道:“师兄,你是伏魔度苦界少界主,有你在谁敢真欺负我呢。”
步少棠指了指她小脑袋,道:“你脑子里最好是真知道。”
话音刚落,他抬眸就见客栈外边,有两道白衣身影缓缓而行,二人皆是手持拂尘后背三尺长剑,似在交谈着什么要事。
师卿卿也注意到了,忽地站起身,唤道:“季宗主,季司离!”
为首的男子额点淡墨黑砂,手持银丝拂尘,面容温润,长身玉立,仪表堂堂,身上带着一股清傲的风姿,脚下步履平稳,持拂尘的手也很沉稳,连拂尘上的银丝都未出现半丝飘动。师卿卿认出那比季司离年长八九岁的男子,是季司离的堂系之兄,也是当今清虚道的宗主,名为季闻麟。
季闻麟与季司离非是双生子,但感情却超逾骨肉,毫无亲疏远近之别。
季闻麟回过了眸,目光穿过季司离看见了娇小玲珑,热情洋溢的师卿卿,问道:“那位女子是何人?”
听见她的声音,季司离脑袋就有些疼了,侧眸望了望客栈内的师卿卿,正遥遥招手朝他热情打招呼呢,他面色冷然无一丝波动,淡声道:“是师卿卿。”
季闻麟颇为意外,眉梢轻挑,问道:“哦可是谢武的女儿?”
季司离叹息点头道:“是。”
季闻麟脚步停下,抬眸看了师卿卿半晌,方道:“怎么跟着你?她是你的朋友?”
季司离当即否认道:“不是。”
三人原本还在客栈吃早食,但见着清虚道的宗主在此,几人齐齐站起身走到跟前,恭恭敬敬地对季闻麟施礼。
步少棠躬身施礼道:“仙霞宗弟子步少棠,拜见季宗主。”
师卿卿抬手,学着步少棠的模样,施礼道:“仙霞宗弟子师卿卿,拜见季宗主。”
冷松游细声唤道:“姐夫。”
季闻麟颔首致意,道:“松游,近日岳父来家中看望鹤月,他们还忧心你此行不顺,胆魄可有无畏?”
冷松游垂着头,忸怩怯声道:“无畏......”那是不可能的,他一听到胆魄二字人就泄了气。
季闻麟的岳父,正是冷松游的爹,其父冷道涯乃是个铁血手腕,对妖魔杀伐果断的态度,更是威名赫扬。
冷松游虽说是其幼子,胆子却与家父天差地别,极恶修道,最喜在教内与弟子厮混憨顽,上有两位长姐又极其溺爱,玩得是有天无日,除却家父无人严管。冷道涯对人对事极为严格,教导冷松游也尤为尽心,此次除魔大会便是他爹,专门送他来历练胆魄的。
步少棠见气氛凝固,出声问道:“季宗主此番下山,可是与我们一同前往孤山?路途奔波劳累,不歇息时日在赶路吗?”
季闻麟面色平和,抬眸道:“东行捉阴灵,接下来几日,司离便不与各位同行了。”
师卿卿听着“东行”,轻点着下巴想了稍许,方道:“东上捉阴灵,正好顺道呀,我们擒完了阴灵,走水道就可以直接到孤山脚下了。”
季闻麟相比季司离略显温和,风度亦是翩翩,嘴角带着丝丝笑意却不明显。季司离面无表情看着她,一双剑眉轻皱,不咸不淡地回绝道:“不用了。”
师卿卿秀眉轻皱着,不解地道:“为什么不用?我们参加除魔大会,此行目的就是为了诛邪除祟,况且凌长老不是让我跟着你,怎么季司离你不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