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断川坐在刑海棠的副驾上，直到开出市中心。

时断川本打盹儿的眼睛笑着一弯，“刑设计，这又是要请我吃什么饭啊？不会又使高中那一招吧？”

刑海棠笑着望向前方，“不愧是时总，预判能力就是强。”

两人再次一起并肩来到这家小馆，没想到就是十一年后。

店家看见两人一愣，“原来二位认识啊。”

刑海棠笑着，“是啊。”随即就拉起时断川到最里排的位置上坐下，时断川坐在朝门处，刑海棠坐在朝他处，与十一年前坐的位置一模一样。

两人都穿着休闲装，这倒与这家小馆的氛围没那么割裂了。

现在又正值学生下午放学的时间，三三两两的同学拼凑出一桌又一桌，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充斥着整个小馆。

“你拉我来这里是为了省钱，还是为了追忆青春啊？”时断川调侃道。

刑海棠高深莫测般摇了摇头，“都不是，是为了让你能再爱我一点儿。”然后便朝店家点了几道菜。

一碗青菜鸡蛋粥，两道爆辣小炒。

一模一样，和十一年前。

再爱你一点儿。时断川把这几个字在心里推敲了一番，还能怎么再爱呢，明明已经爱到千疮百孔、两败俱伤了。

但他还是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开玩笑道：“你都成为世界级别的设计师了，点菜还那么保守啊？更何况还是请我这个老板的。”

刑海棠朝时断川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主要是待会儿想看时总被辣得不行，然后又骂骂咧咧抢我的粥喝啊。”

时断川挑了挑眉，随意瞟了一眼前面桌子上的两位男同学说道：“既然是想追忆青春，还是就别叫时总了吧。”

刑海棠一个凑近，“好的，老公~”又抬起脚在桌底一下又一下蹭着时断川的脚腕，再次问出那晚的那个问题，“我们俩就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

时断川愣神，还是又逃避着目光，抬手想给自己倒一杯白开水，可是猛地被刑海棠摁住了手。

“回答我，时断川。”

时断川还是不与他对视，喉结滚动了两下，“刑海棠，我们没有彼此都会过得更好的。”

“那你实话告诉我，你这十一年过得好吗？”刑海棠认真又不容迟缓地望着他。

时断川嗫嚅住。

店家这时上了饭菜。

时断川本下意识想把那两盘爆辣小炒端到自己面前，却被刑海棠拦截住。

刑海棠把那碗青菜鸡蛋粥推到时断川面前，而自己吃着那两盘爆辣小炒。

“时断川，如果我们俩的情感就像这几盘菜一样就好了，随手便可以交换味道，交换酸甜苦辣咸，体验对方的感受，知道对方的想法。可是我们不行，我们不能完完全全知道对方的经历与感受，那么我们就不能把话完全说清楚吗？”

时断川低着头，慢慢用勺子搅拌着粥，热气一阵又一阵扑出，永不休止。

刑海棠又开口问：“你，爱我吗？”

时断川一顿，这才停下了动作，深吸一口气，问道：“刑海棠，那你问问你自己，你爱我吗？”

刑海棠举起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咀嚼起嘴巴里的菜。

原来，这个小炒真的那么辣啊，难以下咽，他想象不到以前时断川是怎么能两盘下肚的。

“我不知道，我想我恨你，但我又爱你，无论是爱还是恨，亦或是其他，我只能肯定了一点，我不想和你分开。”

“和我在一起，你又能如何呢？”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要在你身边，看你痛苦，看你幸福，看你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