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规则这东西,向来顽固得令人发笑。
屏幕上浮现出刺眼的“Game Over”提示音。我随手按灭屏幕,将手机塞进口袋,仿佛刚才那场游戏不过是打发无聊的小插曲,不值一提。
脚尖轻点,灵压化作无形的涟漪在空气中扩散,荡漾出一道道微不可见的波纹。我如夜风般掠上屋顶,踩着破碎的瓦片疾驰,身影在月光下拉出淡淡的影子。
“你看——蓝染在现世乱窜,像只傻狍子一样追着几个孩子满街跑。”
话语随风飘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仿佛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风声呼啸,景色在疾驰中快速倒退。
忽然间——
不远处,一股灵压骤然消失,熟悉而短促,是乱菊的气息。但奇怪的是,消散中没有死亡的余韵,反而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她还活着。
“嚯,好家伙。”
我目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低声呢喃,声音被风吹散在寂静的空气中,像是在与这支离破碎的城市默默共鸣。
几步跨越残破的楼宇,我轻盈地落在一栋摇摇欲坠的高层建筑顶端。夜色与战火交织,微光映在破损的钢筋与水泥之上,仿佛残存的血脉依然在脉动。
站在至高点,视野豁然开朗。空座町如一盘残缺不全的棋局,街道成了交错的棋线,瓦砾和断壁是被遗弃的棋子。而我,则立于这棋盘的顶端,俯瞰着这一场早已失去公平的博弈。
脚下的废墟仿佛在无声低语,回荡着战斗未完的余韵。而我,垂眸俯瞰,像是坐在剧院最后一排的观众,冷眼旁观着舞台上的悲喜剧,等待着帷幕缓缓落下。
——这就是所谓的“规则”吗?
真是无聊至极。
街道尽头,银发在夜风中微扬。
市丸银,已然回到蓝染身旁。他那双惯常眯成弯月的眼睛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这场肆意屠戮不过是场微不足道的游戏。然而在这笑意背后,隐藏着令人窒息的锋芒,仿佛一条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静静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刻。
“我是蛇。”
市丸银的声音低沉而冷淡,像从亘古深渊中飘来的呢喃,带着不属于人间的寒意,冰冷而直白。
蓝染微微侧首,似乎在细细品味这句话。他的目光平静如止水,然而在那平静的湖面下,暗涌着无法掩饰的掌控欲与傲慢——那是一种习惯于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目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棋盘之上,任其摆布。
“皮肤冰冷,没有感情……用舌尖四处捕猎,遇到中意的猎物便整个吞下。”
银的声音仿佛携带着毒,缓缓渗入空气中,每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刃,划破这片虚伪的宁静。
“我就是这样的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灵压像无形的枷锁,紧紧攥住四周的空间,令人窒息。
蓝染依旧沉默,只是静静凝视着市丸银。那双深邃如夜的瞳孔里映着无数可能,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等待某个注定要发生的瞬间。
骤然——
“就由我来干掉他们吧!”
银的声音骤然刺破寂静,宛如锋利的匕首划开了这层表面的平静。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一道银白的光芒骤然划破夜空!
“噗嗤——!”
刀光乍现,寒芒如霜,锋芒划破了时间的缝隙,刺透了命运的假象。
蓝染的瞳孔微缩,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柄细长的刀刃已穿透他的胸膛,刺破血肉与灵压的屏障。鲜血未及流淌,灵压已如崩塌的冰川般,轰然碎裂。
我的眉头轻挑,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随手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按下录制键。
——这可是值得珍藏的完美一幕。
镜头中,市丸银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个细节都精准得仿佛经过精密计算。他冷静地抽出刀刃,探手深入蓝染的胸膛,毫不犹豫地掏出那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崩玉”。
灵光在他掌心疯狂跳动,像是深渊中的漩涡,挣扎着想要逃离,却终究无法摆脱他的掌控。
蓝染因失去崩玉而陷入短暂的虚弱,身躯微颤,灵压如破碎的潮汐渐渐退却。然而——
这并未结束。
蓝染的身体在崩玉脱离的瞬间开始扭曲、崩解,仿佛神明被剥夺了神性。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终局已定之时,那残破的躯壳中,突然爆发出更为狂暴的灵压!
画面剧烈晃动,蓝染的身体在光芒中重塑。那双如夜般深邃的瞳孔中多了几分讥讽与悲悯,仿佛在嘲笑世人对“终结”的天真期待。
——录像在此戛然而止。
我微微蹙眉,抬眼望向远方。
——咦?哪里不对劲……
空气中突然弥漫开一股熟悉的灵压,带着温暖却锋锐的波动,像一道撕裂黑暗的光,穿透了这片死寂。
那是……一护。
心脏仿佛在那一瞬被什么击中,猛地一紧。我猛地转身,呼吸仿佛停滞,指尖微微颤抖。
可那股熟悉的灵压,并未从战场的方向传来,而是——
——来自我的身后。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在喉咙间一滞,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这一刻,连空气都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