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抚地冲他笑笑,示意他放松,随后将治疗的位置让给了阿绯和井上。
我转身迈向旁边的高台,找了个稍高的台阶坐下,以免自己身体残余的灵压波动影响到织姬的发挥。
静静地抬起手,目光落在自己纤细的手指上,浅橘色的地狱业火附着在我的肌肤表面,仿佛薄纱一般轻柔,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如深渊之火一般汹涌。
火焰轻轻舔舐着我的手腕,如同温驯的小兽依偎着主人一般,那柔和的触感让我微微恍神。它与我本体中冷冽而炽烈的火焰不同,这浅橘色的地狱业火仿佛带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温度。
火苗微微跳动着,仿佛在无声地呢喃。光芒随着波动泛起淡淡的涟漪,橘色的火光中透出一点柔和的金光,像极了日出时海平面上的第一道光辉,温暖却不炽烈,平和中带着一丝令人心安的力量。
它在我的指尖跃动,仿佛无数轻盈的羽毛在风中起舞,每一缕焰尾都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周围的空气染成一片静谧的暖橘色。
这样的火焰,谁能想到它已经燃烧了数万年?它明明该是深渊之中最沉重、最古老的存在,却散发出近乎人类火炉般的温暖。
“明明已经燃烧了这么久,却还这么温暖啊……”我轻声呢喃着,视线随着那一缕缕焰尾轻轻漂浮。
这火焰像极了……某个人的手心,曾在无数个寒冷孤寂的夜晚,为我撑开了一片温暖的庇护。
是啊——
这团火焰并不属于我,而是来自于万年前那位自称“三界代理”的人。
记忆如潮水般冲刷心底——
那人有着与一护极为相似的中长橘发,颜色仿佛刚刚染上晨曦的第一缕光辉。战斗时,他总喜欢将那头散乱的发丝扎成一个随意的小揪揪,显得漫不经心却又透出一股锋芒毕露的潇洒之意。
他举着双刀,姿态桀骜不驯。锋刃反射着寒光,仿佛连空气都在因这锐利的存在而颤抖。他挡在我面前,那双炽烈的双眸仿佛燃烧着两簇狂野的火焰,映照着眼前的敌人——不,是将这整个世界的混乱都纳入眼底的无畏与坚定。
那份气势,仿佛狂风席卷四野,令人无法直视。
有一次,我无意间彻底激怒了他,而就在那凌厉的怒意中,他终于展现出真正的力量。那一刻,我才察觉到他灵力的波动有一种极其熟悉的韵律——仿佛与我的本源脉络有某种细微的共鸣。
可这种共鸣太过成熟、缜密,像一张我尚无法看穿的复杂图纸,让尚处于“幼体”状态的我一时间难以理解。
直到战斗中,他胸口一闪而过的一串项链——那上面隐隐闪烁的灵子构建,和我几日前灵光一现、设计出来用于“标记伴侣”的结构一模一样。
我愣住了。
那明明是我还在纸上涂涂画画、打趣自己未来伴侣的标记手法,我不过是心血来潮地想着,假如真的有一天我会为谁“上锁”,我会选择这样的印记。
可不过短短几个日夜,这道印记竟真的出现在了战场上——由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带着它出现在了我面前。
像一场无法言喻的梦境成真。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挥动双刀的身影,那锋刃破空时掀起狂风,仿佛连天地都被劈开了一道裂隙。
刀光闪烁,干净利落的动作让那些试图将我斩尽杀绝的敌人连呼吸都来不及,便在他的腰斩下彻底崩溃。
——口口声声自称“和平主义者”,却在出手时干脆利落,狠辣决绝。
而我,在那股锋芒面前被彻底震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如果不是那位代理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每天都笑嘻嘻地拉着我去找咲君蹭厨房,为我亲手做抹茶饼哄我开心,我恐怕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我还记得他站在厨房门口时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咲君那愤怒又无奈的眼神根本不存在,而他则专注地将每一块抹茶饼捏得大小均匀、香气四溢。
至于这团火焰——
那是他第一次将我护在身后时,硬生生注入我体内的。
他的手掌纤长而有力,握住我的手腕时带着一股炽热的温度,仿佛怕我挣脱似的。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嘴上却是那副戏谑又认真至极的口吻:“小砚居然是个傲娇啊……嘘,安静……乖,别动——给你治疗呢!”
那时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明明炽热到有些烫手,但却又无比安心。
我将这团火焰的构造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像珍藏一段温暖的记忆般不舍得消耗它。
谁能想到呢——在我陷入封印之前,这份火焰竟被我悄悄地封入了这副身躯之中,成为它的一部分。而更令我意外的是,它的触发机制竟然和合玉的运作模式一模一样,自动响应、无条件守护。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着那团在掌心中轻轻跳动的橘色灵火。
“黑崎一护啊……黑崎一护……”
我低声呢喃,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那份不曾被打散的温柔再次浮现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