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我叫泉砚，姓氏是友人以家人之名赠予我的。

目前就职于地狱六部中的吏部，担任吏部部长。简单来说，我算是个管理层，再直白一点——地狱的“CEO”。

不久前，尸魂界那些死神搞出了一个叫“崩玉”的东西，搅动了三界的平衡。而我们地狱呢？技术开发部不甘示弱，也研究出了一颗名为“合玉”的新型灵力核心。而我，正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

原因很简单——这颗“合玉”，是为了我的未来伴侣，黑崎一护而研发的。

“听说尸魂界有死神代理？那怎么够，我们弄个地狱代理。”

这句话，是前天在吏部茶室开会之前，阿加雷斯和清环同时摆出一副“功臣请赏”的表情，一脸鬼鬼祟祟地凑到我身边时说的。他们像献宝一样，将这颗白中透金的球体硬塞到我怀里。

“经过我们的调查，黑崎一护在源于地狱的灵力滋养下，或许能够同时承受四种力量。”清环一本正经地解释，嘴角却扬着一抹顽皮的笑意，“不过，这需要一个媒介——于是，就有了‘合玉’。”

与“崩玉”不同，“合玉”的设计更像是一个纯粹的灵力增幅装置，目的在于将灵力与□□之间的链接调整至完美的平衡状态。

此刻，我正坐在书桌前，指尖轻轻捻着这颗小小的球体，目光专注地打量着它。

灯光下，“合玉”的表面散发出白中透金的光泽，仿佛包裹了一层细腻的磷火般光芒，那光芒并非刺目，而是温暖柔和，如潮水般在球体表面流转、跳跃。

每当它吸收我的灵力时，便会向四周扩散出一圈圈细微的震荡波，宛如湖面轻轻晕开的涟漪。那些波动轻灵而柔和，如同星辰坠落时留下的轨迹，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普通人甚至死神无法察觉到它的异常，但地狱的灵体却能轻易捕捉到这股隐秘的痕迹，仿佛它的每一缕光辉都带着一丝熟悉而独特的气息。

我轻轻闭上眼，灵力沿着指尖渗入“合玉”的内部，球体中那细微的光点倏然闪烁了一下，像心跳般微微跳动，带着难以言喻的律动感。

——为他创造一个能够并肩的未来，这本不该是我的任务。

可如今，这颗玉，连同我在内，仿佛早已在心底认定了他的身影。

“希望它能承载住你啊……”我低声自语，声音在这片安静的书房中飘散，仿佛被周围的空气轻轻托起。

“合玉”微微闪烁着光芒，仿佛在回应，又轻轻颤动了一下，如同一颗跳跃的脉搏。

我划破指尖，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液态的地狱业火随之溢出，带着淡淡的荧光，缓缓流向合玉的表面。

当业火触及那圆润的球体时，刺目的冷白光骤然迸发，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冰冷却神秘的辉光之中。球体仿佛活了过来，在光辉中慢慢缩小，最终化作一颗细小的珠子，轻巧地滚落到我的掌心中。珠子轻轻地在我的手心里滚动着，像一只刚刚学会走路的幼兽，带着些许探寻的意味。它自行浮起，步履蹒跚般地飘向我的伤口，仿佛在试图做些什么。

我愣了一下，任由它靠近。只见珠子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温暖的能量沿着伤口缓缓流淌，细腻地缝合着每一丝裂口。

整个过程安静而平和，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暖意，令人心生微妙的触动。

“行吧。”我低声自语，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托起那颗珠子，将它放回桌面。

可我的手没有停下。

灵力在指尖凝聚，化作一根细小的针头，稳稳地刺入合玉的表面。刹那间，温润的光芒沿着针的轨迹扩散开来，像涟漪般荡漾开去。顷刻间，一条由灵力编织而成的项链在我手中缓缓成形。

我微微停顿，低头注视着那颗白色珠子，不禁皱了皱眉。白色虽纯净无暇，却显得过于显眼，似乎并不适合一护。

略一思索，我将灵力缓缓注入其中，重新塑造了合玉的外形。很快，那颗珠子被雕琢成了一块黑色的玉牌。玉牌浑然天成，散发出黝黑的光泽，像是一块来自深渊的夜石，但其中却有星光般的细微光点隐隐闪烁，仿佛无垠夜空中流转的星辰。

我抬手，仔细端详眼前的作品。项链如同流动的墨，链条在注入灵力后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微光。那光芒在墨色之中游走，如星辉漫步，只有在某个角度下，才会显露出熠熠生辉的华美。

我满意地拍了拍手，将项链小心地收进裤兜中。

目光一转，看向客厅墙上的钟表，发现时针已经快指向数字“8”了。

夜已深，四周一片静谧，连窗外的风声都被夜色吞没，只剩下一片沉沉的寂静。

“差不多该出发了……”

我转身披上了外套，布料的摩擦声在寂静中轻轻响起，像是为这一刻拉开了帷幕。我将衣领拉高了些，试图遮住那隐隐渗入皮肤的夜风凉意。

迈步走向玄关时，我的手习惯性地落在外套口袋上，指尖触碰到那枚黑色玉牌。它依旧带着一丝温热，像是在心口跳动的心脏，微微颤动着，让人感到一丝安心，又带来几分莫名的责任感。

站在玄关处，我抬手按住墙边的挂钩，从上面取下了浦原交给我的定点坐标器。那小巧的装置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宛如一颗在夜中悄然闪烁的萤火。

我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扫向房间。桌上的书本安静地摊开着，书签静静躺在其中，仿佛在等我归来。沙发上的薄毯叠放得整整齐齐，一切如常，却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静谧。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奇妙的新鲜感——毕竟，前往断界接人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经历。

深吸一口气，我缓缓调整呼吸，胸口微微起伏，仿佛每一口气息都在为接下来的行动蓄势。

门被我轻轻推开，夜风迎面而来，带着些许凉意拂过我的脸颊。抬眼望去，天幕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繁星点点，却隐隐闪烁着不安的微光。

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远方——那个连通断界的方向，我迈出了第一步，脚下的土地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一趟，不容有失。

58.

“是这个吧？”我喃喃自语，手中的坐标器因为灵力的震荡逐渐碎裂成了一堆细小的渣滓。果然，浦原那个小变态事先就没打算让我轻松。这家伙事前提到他们也已经进了穿界门，我估摸着出去后得好好找他算账。

“啪。”我随手打了一个响指，灵力从指尖迸发开来，迅速蔓延至周围。身后的穿界门在灵力的驱动下开始变化，一条亮堂堂的通道从我脚下延展出去，贯穿几十米的距离，将原本阴暗的断界空间照亮。

灵力的张力在通道两侧形成了一个透亮的屏障，仿佛一片晶莹的玻璃，将断界的混沌与危险隔绝在外。这种清晰让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看清断界中游荡的那些灵魂。有些灵魂的轮廓模糊不清，但也有几个却显得异常熟悉。

——当我发现几个曾经被我腰斩的“熟人”正飘荡在断界深处时，不禁挑了挑眉。他们虚无缥缈的身影像幽灵般四处游弋，似乎对我的存在毫无察觉。我摇摇头，轻叹一声，目光重新扫过周围。

细细打量了一番后，依旧没有发现封印有任何松动的迹象。这种死气沉沉的稳定让我稍稍安心，却也带来些许无聊的倦意。

耸了耸肩，我加大了脚下灵力的输出，脚下的通道在灵力的推动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透明如玻璃的表面逐渐变得朦胧起来，宛如被薄薄的雾气笼罩，成为了一片均匀的毛玻璃。

站在这由灵力构造而成的通道上，我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灵力在脚下流转涌动，将断界中那无形的压迫与孤寂隔绝开来，但四周依旧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感，像是潜伏在暗处的低吟。

“还不错。”我低声自语，微微勾起嘴角，迈开步子沿着通道向前走去。脚步在灵力的支撑下轻快而稳健，通道的尽头隐隐透出一抹微光，如同黑暗中的星辰，引人心生期待。

“诶诶诶！这里这里！有光！！”

不远处传来井上织姬激动的喊声，她的声音里带着未掩饰的欣喜与喘息。明显，长时间的奔波让她气息不稳，但那份欢快依然洋溢在每一个字里，“是要到了吗？”

“……不，是有人来接我们了。”夜一那独特的猫声在不远处响起，带着她特有的慵懒与冷静，声线清晰又极具辨识度。

“是浦原老板吗？”石田喘着粗气，语气中透着半分期待，半分犹疑。

“不。”黑崎一护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在这灵力的通道上坚定地奔向某个熟悉的存在。当他的左脚踏入通道的一刻，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 春风满面，掩饰不住的喜悦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了他的眉眼。

“是砚。”一护抬起头，目光与我相接，棕色的瞳孔里带着轻松与自然而然的亲昵。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在狭长的通道中回荡，宛如无数鼓点叠加在一起，由远及近，最终在我面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