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之前提到过吧，在我的●生轨迹中，留下痕迹的人屈指可数。对于我这样一个逆天的存在而言，大多数生命都是转瞬即逝的流星，划过却不会在我的记忆里停留太久。可有那么一些灵魂，却像深夜里忽然点燃的火光，短暂却耀眼，深深烙印在我漫长的岁月中。

那个跪在我结界前与我争论“未来”的大笨蛋，便是其中之一。

我还记得，当时我对“未来”这个词嗤之以鼻，冷冷地回他：“不论未来怎样，每一个生灵注定会是消亡。”这是我身为●的本能认知——我所存在的意义，本就是消亡的象征。然而，那大笨蛋却站起身，直视着我的眼睛，用一种近乎狂妄的语气说：“就算要消亡，我们也要为存活于这个世界而努力！而您，不也在努力活着吗？”

我被这句话怔住了。很久以来，我第一次质疑自己的存在。那一刻，他的灵魂在我面前燃烧得那么耀眼，让我看到了“生”的另一种可能性。从那以后，我开始尝试去观察其他生灵，去理解他们的情感，甚至去模仿他们的行为。我想知道，“未来”对于一个个体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也试图塑造一个理想中的自己——温柔、强大、可靠。强大和可靠对我来说从不是难事，但温柔？对我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奢望。直到遇到黑崎一护，我才意识到，这份温柔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又是如何让我这样一个冰冷无情的生物动摇。

黑崎一护。我不确定他是否就是那个大笨蛋口中所谓“对的时间”会遇到的“对的人”。但仅仅是这短短几次见面，他就像是荒漠里的一抹绿洲，打破了我内心的平静。

不正常的心跳；

不正常的温度；

不正常的情绪；

不正常的态度。

这种变化让我感到陌生，也让我恐慌。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动摇了。无论是对灵魂的燃烧，还是对情绪的波动，这一切在我眼中本该是无意义的。但如今，我竟会因为他一个笑容，一个眼神而觉得莫名满足，又因为他的冷淡和无视而感到沮丧。

这是喜欢吗？

如果你们还在的话，能告诉我答案吗？

我曾见过太多自称“喜欢”的人类，也听过太多有关爱情的描述。他们说，喜欢是心动，是在意，是愿意为对方做出改变。我曾经不屑一顾，觉得这些情感不过是短暂的化学反应，毫无意义。然而，当这些“反应”开始发生在我身上时，我却无法用过去的经验来定义它。

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黑崎一护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愤怒，他在梦中低头痛哭的模样，还有他那金色的灵魂……这一切都让我觉得不对劲，却又无法忽视。

或许，我只是好奇。好奇这个人类少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何他的一举一动会如此牵动我的心神。或许，这根本不是所谓的“喜欢”，只是我对未知事物的本能反应。

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或许？为什么，我会开始如此矛盾？

这并不是爱情。至少，现在还不是。

但它已经开始动摇我的理智，让我陷入无休止的思考。

黑崎一护，他的身上有种让我难以忽视的熟悉感。那种熟悉感像是记忆的碎片，又像是跨越时间的悸动。我究竟忘记了什么？或者说，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如果，喜欢是要把一部分的自己交给对方，那对于我这个在万年的孤独中早已习惯独自一人的●来说，是否太过危险？

可不管怎样，我的确在思考——关于未来，关于“喜欢”，关于自己未曾定义过的情感。

那么，未来的某一天，我能找到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