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很美味，如果它要去厨房偷东西，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吃掉它了。

里面的东西终于动了，顶着暴露在烛光中的风险，它从厨房那一侧爬过来。

莫埃听见了动物爬动的声音，很多只脚，体积巨大。

莫埃已经看见它了。

“似乎是节肢动物的声音，可能是食材跑出来了。”谢兰德说，她曾经是赫奇帕奇的级长，这一点她强调过很多次，最擅长的是神奇动物保护课。

蛇的夜视能力实在太出众了，热窝效应形成的热辐射图像已经映在莫埃脑海里。

莫埃觉得自己还没有对方的一根腿长。

他没有后退，反而还继续沿着阶梯往下游，以免黑暗里那东西爬出来吓到外面的两个画像里的淑女。

莫埃吐了吐信子，发出嘶嘶声。

【你是禁林里出来的吗，体型这么大的蜘蛛，平时怎么藏在城堡里？】

但对方不是一只蛇佬腔蜘蛛，它听不懂。

莫埃也想起蜘蛛大概听不懂蛇语，而且，它看起来好像已经准备对自己下嘴了。

现在变成人会被城堡的画像们发现吗？斯莱特林的三年级学生是一个非法的阿尼玛格斯。

是入蜘蛛肚子，还是进阿兹卡班？

莫埃试图抉择。

【孩子，离远点。】

莫埃的耳边突然传来蛇语。

“谢兰德，怎么样了？”汤普森抖着嗓子说。

“好像有一些簌簌的声音……看不太清，我被挂得太高了。”谢兰德说。

莫埃扭过蛇头看向蛇语的来源，身边侧后方的护栏上不知什么时候挂着一条大蛇，正探头伸向莫埃的方向。

蛇的体温偏低，因而看在莫埃眼里颜色比较浅淡，对方无疑是一条大蛇，肉眼辨析大约有十二英尺。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城堡里有除自己之外的其他蛇，他以前没有见过这位……蛇小姐？刚刚就是她在叫自己。

她是一种蝰蛇，富有规律的花纹非常漂亮，不像莫埃，白得毫无辨识度，身长还没自己的魔杖大，看起来像个小蚯蚓。

【你是谁，你认识我？】莫埃问她。

蛇小姐专注地盯着没敢上前吃小蛇的大蜘蛛，她长开血盆大口，吓得那只蜘蛛八条腿打架，慌不择路地沿着墙壁爬走。

失去了蜘蛛体型的遮挡，露出后面被吃到一半的食物——一只老鼠。

莫埃猜测这是准备进厨房偷吃东西的小坏蛋，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为了别人的晚餐。

蛇小姐凑近莫埃，这看着像一条刚出生的幼蛇，似乎得了白化病，因为她很少见到纯白的蛇，为数不多的几条都是因为天生得了病，这样的孩子活不长。

她语气不熟练地带了些爱怜：【……它向上去了。汤姆让我来找找你，莫埃。】

莫埃愣了愣：【你也是汤姆的朋友？我从没在城堡里见过你。】

蛇小姐点了点头，她用尾巴指向对面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示意莫埃快回去，之后猛地一跃，向蜘蛛消失的方向蹿了出去。

“那是什么！”谢兰德被那飞蹿的黑影吓得大叫一声，引得好几个准备入睡的画像骂骂咧咧地责怪她跟学生一样不让人安心，只有汤普森相信她，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谢兰德气恼极了，她认为这一定是哪个坏学生在吓唬她，或是皮皮鬼的新恶作剧，她明天要告诉路过的教授和幽灵，让他们替自己出气，要知道，皮皮鬼最怕血人巴罗。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的烛火已经熄了，炉火却还没停，暖和的温度驱散了莫埃身体的僵硬。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门没有关牢，莫埃刚好能够沿着缝隙溜进来。

莫埃变回人形，视觉拔高后才发现沙发上还坐了个人，汤姆还没有去休息，他坐在那儿望着燃烧的火焰，不知在想些什么。

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应该是被支开了，以免莫埃回来变化形态被人发现。

汤姆算了算时间，回头刚好看到莫埃变回了小巫师的样子。

男孩沉默着把门关紧，低头站在阴影里，像是打算和黑暗融为一体，面容模糊，看不真切。

“遭遇什么了吗？差点儿被教授捉到？”汤姆担忧的目光好像能包容万世恐惧，他的男孩看上去被巨蛛或是纳吉尼吓住了，真难得，能让莫埃也失去活力，如果是这样，他要准备好在对方失落时安慰他，逐渐让男孩对自己树立起更稳固的依赖性。

莫埃虽然不是他麾下最有势的，却毋庸置疑是最纯粹最忠诚的，这一点太重要。

莫埃走向他了，果不其然，飞快地扑进挚友怀里。

出乎意料，莫埃没有安分地向他哭诉今晚城堡里的可怕怪物，反而是抓着挚友墨绿色领子的外袍开始嗅闻。

被少年墨黑的发丝挠着下巴和脖颈，汤姆原本早已准备好的安抚性笑容没机会展露，他觉得事情可能和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

“有点痒，莫埃，这是在做什么？”汤姆问。

莫埃终于确定，往常是习惯了这股气味才没有注意到，仔细嗅闻确实能辨析出来，他抬起头，表情混合着不可置信和痛心疾首，一字一顿地控诉：“汤姆——你在外面有别的蛇！”

味道还很新鲜，莫埃肯定，那条蛇小姐至少在昨天还爬上过汤姆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