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塔说:“亡灵荒野是我闯下的祸。”
埃洛塔还是照样坐在桌上,安德鲁把长椅拉到桌前坐了下去,等她下文。
门口传来敲门声。埃洛塔被打断了,坏脾气找上门,她抬头满眼杀气,血色要满溢出去了。
安德鲁额角抽了抽。
不是,看宫廷剧里正常侍者都知道“去倒茶”是让他们退避的意思吧?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真的去找茶壶回来倒茶吧?
好吧,他原本是守界侍卫,蠢一点正常。
安德鲁屁股没坐热又站起来,起身去门口。
埃洛塔冷哼一声,知道这是要护着了,带了点鄙弃收回视线。
难道这种尘埃一样的人,比父神还有吸引力吗?这样宝贝。
她顾着替父神为这个眼瞎心盲的女人感到不值,忘记了还是她把阿德勒送到安德鲁面前。
阿德勒本来想等到准许就进来放下茶壶离开,她们应该是要商量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安德鲁亲自来开门了。
他反应过来没来得及行礼,安德鲁已经接过他手里的茶壶,不咸不淡地睃他一眼。
“蠢。”
埃洛塔盯着安德鲁,嗤笑一声:“它真是幸运啊。”
安德鲁注意到了这个“它”,萨特莱特有这样代指异教徒或疑似信仰不纯的人都习俗。她以为是埃洛塔对阿德勒的出身的鄙视,不配待在神界云云。
埃洛塔的确是故意的。
安德鲁挥了挥手让一头雾水的阿德勒滚出去。
“别告诉我,”埃洛塔的眼刀在安德鲁身上剜了几百道,如果阴阳怪气能对人造成实质性伤害,那安德鲁已经伤重不治身亡了。
“你真的对它感兴趣。”
安德鲁一边走回去,眯着一只眼睛,偏头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挠挠耳垂。
她知道埃洛塔除了创世神,对什么都随着自己心情乱来,更别说阿德勒说不定可以引起神的注意。
“啪”的一声响,她不轻不重地把茶壶往桌上一放。
“偏题了。”
你视若珍宝的被人不屑一顾,但又不是对一切都不屑一顾。她对泥巴、草籽这样烂贱的人倒珍惜得很呢。你该作何感想?
安德鲁没想到这。
果然她懒于安抚、连敷衍都欠奉的态度让埃洛塔一阵火大,她阴恻恻地怪笑一声,报复似的讥讽着揭露道:“对一个连人都不是的东西这么关心,安德鲁,你真有趣。”
安德鲁问她什么意思,她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眼神里带点报复和得逞的快意。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防备、怀疑,不安又带点欲盖弥彰的故作镇定,让她不要卖关子。
然后埃洛塔会像个合格的反派一样看她假装冷静地抓心挠肺,故意不回答欣赏她的焦急难安,直到心满意足再接着在阴阳怪气地让自己求她云云。
真枯燥的剧本,安德鲁时常想这场异世界之旅是不是她的一场梦。又想到这些情节也太烂俗,如真是她的梦表明她多无聊。
关心什么,难道埃洛塔觉得自己会同情阿德勒吗。安德鲁心想,又同情什么。她自怜都不,还会替别人悲春伤秋吗。
埃洛塔愤怒地说:“你竟然当着我走神?”
安德鲁回神,想到自己恶俗的心理活动,摸了摸鼻子说:“抱歉。”
安德鲁看着埃洛塔很快神情一变,露出一个不知道该说是带着什么情感的表情。
“木偶附灵,看看那个女人做的事。她已经疯狂了。就换来你这样的反应?想必她看见了只会再疯一遍。”
刻薄、嘲笑、失望,又怅然。
那个女人为了神和神的宠爱可以带来的权利而疯,而她则是只为了神。都是失败者罢了。
现在看来,这个一开始就精神失常的异教徒,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吗?
“木偶附灵?”
埃洛塔闭口不言,点到为止。但她说得简洁,安德鲁能大概猜出来。
阿德勒是附灵木偶,丽兹的大手笔。
“那个女人,疯狂?难道你说的是丽兹吗?”
安德鲁忍不住笑出声。
“她怎么会疯?”
所有人疯了她都不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