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一副不顾嬷嬷死活的追问,扰得嬷嬷左右为难,嬷嬷四下张望,确认四下无人隔墙无耳,便怯着声音回道,“王妃有所不知,霓裳宫为国师征用,这姑姑便是国师的大护法。”
“大护法?”
“这霓裳宫啊,一时也道不明白,王妃您只记得日后进宫,经过时加快几步越过便是,莫要好奇心起惹了事。”
“惹事?”时鸢心想,我不过站门口看两眼,这就惹事了?这国师这般蛮横不讲理?
“一月前,有一新进的太监不过是没看住皇子,误让皇子闯了进去,姑姑便刺瞎了他的双眼,如今人在何处也不知,生死未卜。有嬉闹的妃子在殿外喧哗,霓裳宫的护法向圣上告状,这妃子就被禁足三月。就连深受圣上宠爱的虞妃娘娘也不敢有所染指。”
经嬷嬷一说,时鸢更加好奇了,这个霓裳宫,她是非探个明白不可了。
入了凤仙宫。
宫门口的菊花开得格外的艳丽,相比较霓裳宫的阴冷诡谲,凤仙宫简直就是一处极好的向阳地,房屋布局也是按着上等风水布局。
傅云羡的姨母,那就是自己的姨母。
“见过姨母。”时鸢多少取巧了些,第一次见面论身份,她应当先称行礼尊称虞妃娘娘才是。
“快快起来,让我仔细瞧瞧羡儿的王妃。”端庄明艳的虞妃忙起身让时鸢不要拘谨。
时鸢见到虞妃的第一眼,便知晓这狗皇帝为何独宠她一人了,论相貌论脾性,高能量的人的外在也是及其明显的夺目。
这样高能量的人是如何跟傅云羡这古怪脾性的人有着远亲关系的。
都说远亲了,自也有好树出歪瓜裂枣。
“王妃生的这样好,真是羡儿的好福气啊。”
“姨母好眼力。”时鸢确实不拘谨。
“羡儿成婚那日,我这当姨母的也为到现场给他操持,苦了你了。”
虞妃说着便拿起帕子轻掩脸面,声音一度哽咽,“羡儿这孩子命苦,幼时便没了双亲......”
见这般煽情情景,时鸢不知该作何反应,哭吧,假了,不哭吧,又有些冷漠。
“日后若有空闲,你记得跟羡儿常来看看我这姨母。”
“那是自然。”时鸢话音刚落,就见宫女们端着奇珍异果美食点心鱼贯而入。
肚子似长了眼般开始咕噜咕噜作祟。
虞妃宠溺一笑,“瞧把我侄儿媳给饿的,这些你尽管吃,不够我让人再添些。”
还未等虞妃说完,时鸢已经左右手轮番往嘴里塞吃的,虞妃是又心疼又好笑。
待她吃得有些饱腹之感时,虞妃给一侧的嬷嬷使眼色,嬷嬷会意便让身侧的宫女们都退出去,自己则退至门外,转身将门掩上,守候在前。
“鸢儿,这中秋宴非良宴,你仔细着我说的。”
时鸢也不多话,点点头,虽然虞妃要说的她都了如指掌,她也耐烦地听她讲述。
“一个时辰后,中秋宴开始,圣上不满羡儿想将他发配至苦寒之地,我是断不能让自己唯一的侄儿受这般苦的,但是圣上皇命不可违,我们只能智取,待会在宴席上,我想请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娘娘您说便是。”
“若要阻止圣上不将羡儿发配至苦寒之地,唯有一法可试。”
“什么方法?”发配苦寒之地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杀了,的确是清爽的妙计,不拖泥带水,这宇国公自上次污蔑不成想出此等对付的法子也是用尽心机。
“若你有了身孕,即便不可阻止圣上要将羡儿发配苦寒之地,但是也能拖延一定时日,只要还有时间,我们就有转机。
时鸢笃定的点点头。
此刻忧心忡忡的虞妃满脑子只有傅云羡的生死了,却不知自己也是待宰的羔羊。
她这般好的人,她没有理由眼看着恶人当道,好人枉死。
“我已想好了计策,若有多事的妃子要请太医来验,我都打点好了,你姑且放心。”
“姨母。”时鸢欲言又止。
“鸢儿不妨直说,你我莫有忌惮。”
“早闻宫中生存不易,你可有难处?”
虞妃一怔,并未想过她会这么问。可这宫中的泥潭岂非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她欣慰地握住时鸢的手,“这女人一辈子啊,错一步步步错,过去路别回头,记住,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虞妃已经记不清刚入宫时自己是何种心情,那时对未来满怀憧憬,人人都说这深墙宫院是女人的衣冠冢,她不信,她觉得只要能坚持初心,与人为善,便也能过的安稳。
以至于每每遇到困难挫折,她都咬牙坚持。
她摸爬滚打,吃过的亏都成了她羽翼上的盔甲。
身为受宠的妃子,按理说在后宫应该除了皇后,她便是最风光无两的那个。
就这般风光无两的宠妃,也保不住自己的两个孩子。
如今她又得上天眷顾,再度怀上了龙子,这次,即便要豁出性命,她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姨母,霓虹宫是什么地方?”时鸢冷不丁问这一句直接将虞妃从记忆中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