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国公说完刚转身,他掌心托举的鸟笼里的鹦鹉便聒噪个不停。
「赴宴!赴宴!赴宴!」边扑棱着翅膀边撞击笼子,宇国公脸一青,将鸟笼推给身侧的探子疾步出了门。
时鸢见状,眉梢一挑,浅笑道,“这人竟不如一只鹦鹉。”
静默了许久的傅云羡欲言又止。
“王爷不必担忧,你先进宫,我稍后身子好些便会在宴席开始前到。”
“倒也不必这般强求,王妃身子要紧,这中秋宴不去也罢。”傅云羡见她苍白的脸色有些自责,“宇国公是奔着我来的,却牵连了你,日后我自会给你讨回公道。”
“......”时鸢刚想说什么,傅云羡却率先出了门。
「他好像真的很自责。」嫁衣女鬼于一侧看着他的背影幽幽说道。
时鸢见他走远,便掀开厚被一跃而起。
“快闷死我了!”这三伏天盖着这么厚的被子,她不病都要闷病了。宇国公这点小技巧自是逃不过判官的法言,陪着他演演戏罢了。
不过宇国公能找到张颜真,这人的心眼不能小觑。
眼下,是得赶紧入宫先见到虞妃的面再说。如今宇国公搞这一出,正好将他二人分开,她也好单独行事。
王妃给她的信封内,除了头发,还有圣上特意赏赐给她的羊脂玉符牌。
见牌如见人。凭此符牌,时鸢便可自由出入宫中。
张时鸢躲开宇国公安插进来的婢女,出了景阳宫,门外便有一嬷嬷,嬷嬷似等候多时,远远瞧见王妃,便躬着身子上前搀扶。
“老奴参见王妃。”
“是虞妃娘娘的人吗?”时鸢边说着就上了马车。
“正是。娘娘这边请。”
不过行驶片刻,就得下轿进入后宫正门长廊步行。
虞妃的凤仙宫需绕过霓裳宫,路过霓裳宫时,张时鸢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那日在城门口一般的不适感又席卷而来。
时鸢更加坚定了自己所想,这霓裳宫不简单。
“王妃,这里可莫停留呀。”已经前行了一丈远的嬷嬷回头见时鸢不在,又赶紧碎着步子回来督促。
“霓裳宫?”张时鸢仰头望着宫门上的牌匾念出了声。
嬷嬷一滞,就差上手捂住她的嘴。
时鸢见她这般惧怕,便也不为难她老人家,日后有时间再来探个究竟,今日中秋宴可关乎她这个王妃的生死。
时鸢正欲转身往前走,莫名眼角闪过一个白色的人影。
她试探地回望,这一回望,她兀的一愣,瞳孔微缩,任凭嬷嬷在一侧如何苦口婆心的督促,她全然听不见般,盯着眼前奇装异服的女子出神。
即便世上有容貌极度相似的两个人,但是每个人的味道却是独一无二的,有的香的刺鼻,而有的臭不可闻。
张时抬起袖口,一番找寻,从桃花楼带回的香囊却不知落在了何处。
野姑出现在宫里,时鸢是万万不曾想过的可能。
即便出现在宫里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之事。
若出现在诡异的霓裳宫,那就太有来头了。
见霓裳宫有人出来,嬷嬷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妃,别看了!莫要惹事上身。”
“嗯。”心中虽有万般疑惑,但是此时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慢。”声音苍老又刺耳,与桃花楼那日听到的一般令人后背发冷。
嬷嬷身子一滞,先于时鸢上前回话,“禀姑姑,此乃北轩王王妃,由虞妃娘娘召见,虞妃娘娘正等着呢。”
“近日宫中不太平,莫要让闲杂人等混进了宫生了事。我可未曾听闻什么北轩王王妃,嬷嬷莫要晃了眼遭人指使。”
“姑......”
嬷嬷正要开口,时鸢先她一步上前,用手指勾着坠着羊脂玉的专属虞妃的符牌晃悠着,“这你可认?”
“见过虞妃娘娘。”姑姑虽嘴硬,但见了虞妃的符牌也不得不屈身行礼。
“本王妃见姑姑分外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真是茫茫人海众里寻她,苦寻之人便在身遭只待被发现。
那日桃花楼,她斩了野姑两个弟子,想必野姑也正满城寻她报仇,不然这等巧合还真是说不清。
“王妃真是说笑,你我今日初见,何来眼熟一说?”
“也是。”时鸢见时辰不早了,便不再多言。
嬷嬷终于得以松一口气,快步领着王妃绕过霓裳宫。
行至廊道尽头处,时鸢见她这般讳莫如深,实在好奇得紧,便问出口,“嬷嬷,这姑姑怎这般装扮,这霓裳宫是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