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表现出穷人家的孩子该有的安静内敛，礼貌谨慎。

“哦别担心孩子，我只是感叹像你这样的孩子并不多——应该说是难得一见，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在挖苦你，但你知道的，受到资助的孩子能考进哈维尔学校确实是少之又少。”男人扶了下眼镜:“这里的孩子个个都是精英。”

连有钱家人家的孩子都很难挤进去。

“怎么会呢，先生。”

里德尔勾了勾唇角，看似无所谓。

“我想在你正式开学之前，应该跟你说一下哈维尔学校的教学方式——”

突然，男人的话语被一阵扰人的电话铃声打断。

他喉结上下滚动，皱起眉毛跟电话的另一头对话。

话了，他略带歉意地表示:

“我本该真是不巧，我本该告诉你一些学校里必要的事宜，再带领你参观一下校园，可惜现在校长那边有急事。”

男人从他那张勾着金边的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明明那么胖，动作利落地却又像是从崭新绞肉机中被切割出来的肥肉一般，十分滑稽。

“克雷默小姐。”

质朴的挎包被一只骨节分明，分外苍白的手猛地抓紧，空气中，像是魔法波纹一样的痕迹在狂乱地飞舞，四周场景随着这个名字开始扭曲变换。

不可能属于此处的像蜡一下融化的皮肤流淌进装潢华丽的办公室，古怪地扭曲着。

“克雷默小姐？”

男人根本没发觉周遭光怪陆离的变化，只是走到一旁的办公桌前，冲着堆积成山的书籍叩了叩手指，表情如常。

明明他们更像被燃烧了一样。

“克雷默——”

“我在！什么事？”

随着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一头金发从书籍里冒了出来，就像从落叶堆里探出脑袋的小动物。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扭曲的空间像是被施了恢复如初的咒语，开始变得如春日那样恬静，阳光落在她的发顶，反着斑斓的光。

她从那层一看就工作量极大的任务中抽离，被赋予了一个新的任务。

“克雷默小姐，你来带着新来的同学参观一下学校。”男人介绍道:“汤姆，这是克雷默小姐，以学生的身份在做留校实习，现在还算是你的学姐。”

她头发金的发亮，站的笔直，身材匀称，脸庞白皙，嘴角带着熟悉的和善的笑意，最主要的是，她足够体面。

身上的穿着的是明显经过熨烫过的崭新的校服，胸前是擦的反光的校徽，长发保养的很好，盘成一个圆润的发包。

她大方地伸出手，并不认识他。

“你好，汤姆·里德尔同学。我叫玛丽·克雷默。”

微笑中甚至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悲天悯人。

与对面的玛丽不同，汤姆·里德尔没有那么富有生机，活泼，富有。

他的眼光掠过她的脸，仿佛在探索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谜语，那双眼睛十分漂亮，估计多数人都会被他吸引。

但玛丽觉得他的目光阴恻恻的，复杂诡谲，甚至她竟然品出了一丝恨意……？

可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

这位同学有这么不阳光吗？

还是因为换了个人为他引导？

玛丽的手悬停在中间，一时间有些尴尬。

就在她觉得他不会有什么反应，正要缩回手的刹那，里德尔突然逼近了几步，狠狠地握住她的手，力气大得令她皱眉。

“你好，玛丽。”

他的笑容又重新出现了，也不再有那副令人畏惧的气场——几乎是变了一个人，用虚伪包裹出的微笑使他看似无害而温吞。

除开玛丽的手依旧被紧握之外。

“不好意思。”他依旧直视着玛丽，松开了手，“我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个古怪的男生。

为什么要直呼她的名字。

玛丽这么想着。

但也没说什么，一齐起来办公室后开始公事公办。

“哈维尔学校跟其他学校的办学方式有些许不同——我们分为四个学院，分别是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在每个学期末，我们会统计全面的学院分来排名——分院仪式会在正式开学前剧情，我真希望你能来赫奇帕奇，我就是赫奇帕奇出来的。”

里德尔挑起眉毛，没说什么。

心中却在发笑。

“啊，我也希望跟你一起。”

玛丽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斜着眼睛看向他。

他绝对没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