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本职工作,其余的,不关我们的事!”季管家扯嗓子扬声说。
小杰不服气,欲开口反驳,夏可健步如飞上前,扯他衣袖道:“少说,做好本职工作。”
小杰道:“那——”
“别说了。”夏可瞪他一眼。
小杰咬紧牙关泄愤。
今早下了小雨,草坪湿哒哒的,喻宁跪上去时,黑西装裤的颜色加深了。草坪也扎人,虽喻宁并不觉得痛,但他仍起了段时予带他走的期望。
雨后微风湿凉,喻宁穿有西装外套,不是太冷。只是风钻进领子里,直达他的内肤,他禁不住地抖了几下,脑中依旧是段时予。
他怀有孩子,喻何年罚他跪十个小时是虚假的。
喻何年最多罚他跪两个小时。
他的目的,喻宁清楚——等下季管家会打电话告知段时予他被罚跪的消息。
段时予如回来,喻何年输了。
段时予不回来,喻何年赢了。
但喻宁和喻何年都明了,段时予不会回来。
段时予肯定的知道喻何年不可能罚喻宁跪十个小时,因为他怀有孩子。
喻宁垂头苦笑。
明知结果不理想,却依旧期盼变化。
五分钟后,一滴凉嗖嗖的雨水打喻宁脸上。雨水的来临,喻宁的意料之内。天气预报显示,今天阴雨天气。
雨水天气,也是段时予肯定喻何年不罚他跪十个小时的因素之二。
季管家送来了白雨衣,喻宁接过,笨拙穿上。
雨衣还没穿好,雨水先齐刷刷地降下了。季管家在一旁催说道:“小少爷,穿快点的。”
喻宁依然慢吞吞、不急不缓地穿雨衣。这时一颗雨滴冲进他的左眼里,喻宁单闭眼睛,穿起雨衣来,更是如乌龟爬行的速度。季管家无可奈何,身上被雨水打湿了,跑进别墅里,随便喻宁了。
待等喻宁穿好雨衣时,裤子全湿了,衣摆也湿了,衣领胸腔这块的衣服没湿全。喻宁垂头抹走脸上的水渍,雨衣是遮脸款,仅露出眼睛。
穿起雨衣的喻宁,像脆弱的开伞蘑菇。
小杰等人站门口望着喻宁,神色统一的怜悯同情。而季管家打电话告知段时予说:“老爷罚小少爷在院子跪十个小时,你赶紧回来。”
段时予忙于项目,不愿停歇,红血丝布满了眼白。逃出檀苑起,他不曾停下过工作。还是季管家打来电话,他才停手停工,发抖着手拿起手机接听季管家的电话。
听见季管家告知他喻宁罚跪的事,段时予疾冲出办公室,撞上来上班的蓝闵,理智瞬间回归。蓝闵身体往后仰,惊恐地瞪大眼睛。工位上的路宾等人纷纷伸长脖颈,稀奇地看着段时予的失态。
段时予扫了看戏的下属一眼,捡起蓝闵的油条,递给他道:“抱歉。”
蓝闵接过油条,精神未定道:“没事没事。”
段时予没听清,他走回办公室里了。季李既然通知他,按季李是听从喻何年的狗腿子来看,喻宁真被罚那么多小时,他哪里叫他回去。段时予站定落地窗前,眺望细细密密的雨。雨水细长,像针子。
且还下着雨,喻何年就算狠心罚喻宁冒雨跪地,也应该看在孩子的份上松口放过。
喻宁的表白,激起段时予的无限自卑,他再也难以正常的和喻宁相处,也难以气定神闲地与他共处一个空间,更难以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段时予回拨季管家的号码道:“他怀有身孕,少虐待他。如果他出什么事,我找喻何年算账。”
说完,他准备挂断了。拇指距离挂断键一厘米时,季管家冷笑说道:“小少爷有话想对你说。”
段时予心脏一缩,手机啪的掉地上了。段时予弯腰捡起裂屏的手机,话说太快而说不清楚:“我忙,有什么话发微信。”
这时喻宁的声音传出:“时——”
段时予一秒挂断电话,再晚一秒,就听见喻宁叫他名了。他心有余悸地将手机抛去沙发上。
窗外的雨忽的下大,噼里啪啦地响,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窗户,颇有打破玻璃的气势。段时予右眼皮一跳,闷闷地快步去办公位坐好,强行抛去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投入工作中。
与此同时,喻宁还在接受雨水的冲刷。眼睛周围布满小水滴,就算鼻子嘴巴有雨布遮挡,也难逃雨水的侵袭。脸上源源不断的小水珠坠入衣领里,稍微动一下,湿冷的衣领触上暖和的皮肤,致使喻宁不禁地打了寒颤。
喻宁腰部挺拔,不曾弯过一点。他有想弯腰,在季李伸出正和段时予通话的手机凑近他时,腰差一点弯了。可惜,他还没弯腰,段时予避如蛇蝎地秒挂。
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喻宁输得一败涂地。
轰隆隆——
雷声滚滚,一直观望的小杰着急忙慌地道:“季叔,打雷了!”
季管家不慌不忙地申请和安管家通视频。待安管家接受了他的视频邀请,季李拿起地上开展的黑伞,迈向喻宁,倾斜黑伞为他遮雨,手机屏幕再次对准他。
喻宁抬眸,红着眼睛和喻何年对视上,默然无声,没心情喊他外公。
喻何年冷若冰霜道:“喻宁,你的眼光比你母亲还差。”
喻宁抿了抿唇,咸味嘴内蔓延。
“及时止损,别再犯贱了。”喻何年舀起碗里的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