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晶亮,却失去了光泽。
再艳丽的颜色衬托,也无法拯救它的魅力。喻宁收起戒指,一个人忙活着摘下室内的玫瑰花。
十分钟的时间,喻宁将玫瑰花朵全部丢进浴缸,攥碎。
火红的汁液顺着手指缝流出,滴落进满水的浴缸里,然后晕染开,溢出来。
浴室地板上,铺满了玫瑰汁液和渣子。
喻宁颤着手脱下新定制的白西装,跨入浴缸里。他一躺下,玫瑰水渣四处溢出,像喻宁身体流出的血。
这时敲门声响起,喻宁嘶哑道:“我在洗澡,待会儿出来。”
外面的人不再敲了。
喻宁心脏酸酸涩涩,深吸一气,整张脸没入洗澡水里。
脑海拂过段时予说戒指好看的景象。
戒指不好看,哪里好看了。
好看的话,或许……
没有或许。
喻宁鼻翼不断冒出的小水泡存在几秒破碎了。
这个澡他不懂泡了多久,喻宁恍惚记得似乎才几分钟。
才几分钟而已,段时予就闯进来捞他,生怕他干傻事。喻宁手平放腹部上,孩子还在,他才不干傻事。
一个男人而已,喻宁才不为他要死要活的。
被拒绝而已,没什么,以前没男人,现在有男人当死人。
他再也不需要男人。
喻宁走神,连段时予擦干净他身上、头发上的渣子了也不知道。
段时予为喻宁穿睡衣,喻宁配合,动作却机械不连贯,穿一只袖子穿了七遍才成功穿好。按照这么慢的速度,很晚才能睡觉。段时予干脆自己上手,不用喻宁配合,衣袖抓做一团,将喻宁的手臂伸进袖洞里。
两三分钟过去,段时予扶喻宁躺下。
做完这些,段时予转身逃走,抑制够久的悲伤,再和喻宁待同一个空间里,他怕抛弃道德松口和他在一起。
喻宁凝望段时予离开,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绷不住地崩溃大哭。
大声哭显得他太脆弱了,他抓被子死死捂住整张脸。除了呼吸不畅的缺点外,被子捂脸太适合要脸面而又能尽情发泄的他了。
喻宁哭得不能自己,被子哭湿了,又哭湿枕头。期间生出哭瞎眼睛的丧丧念头,奈何就算心被段时予伤透,依旧愿意以后追随他的身影,不舍得哭瞎眼睛。
他滚去段时予的位置,嗅着枕头上属于他的气息,本以为今晚注定失眠的喻宁奇迹般的睡着了。
一早起床,喻宁脸庞憔悴,眼周红,微肿,他能见人。喻宁的表白,季管家知晓,见他的无精打采样,显而易见的表白失败。季管家告知了安管家。
安管家打来了视频电话。季管家走去喻宁身旁,手机屏幕对准喻宁毫无气色的脸庞。
喻宁当看不见,面无表情咬一口虾仁饺子。他吃完一个饺子,喻何年出现在屏幕里。喻宁放下筷子,有气无力地哑声道:“外公。”
“别叫我外公。”喻何年阴沉着脸,“恶心。”
喻宁垂下眼帘。
“没一点继承人的样子!”喻何年横眉立目,“我警告过你了喻宁!少学你母亲发贱!”
喻宁抬眸,无波无澜道:“我们不贱。”
“不贱?哼,都是降低身份追求蠢东西,不是贱是什么?”
“不贱。”
嘭!
喻何年拍桌:“你不嫌丢人,我和喻家嫌丢人!喻家有你们,家门不幸!如果段时予拿拒绝你的事大事宣扬,我扒了你的皮都不为过!”
“他不会。”喻宁失神三秒。
喻何年冷冷一笑:“你才和他相处多久。”
喻宁眼眸坚定道:“就是不会。”
“喻宁,你越来越恶臭了。”喻何年接过安管家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再犯错一次,你知道后果。”
喻宁不言语。
喻何年泛起恶心,嫌厌道:“去跪,十个小时,少一秒多加一个小时。”
“是。”
喻宁拉远椅子,往外而去。
“季李,盯紧了,少一秒,你也受罚。”安管家严厉说。
季李颔首:“是。”
视频一关,厨房偷听的小杰跑来季管家身边,急道:“季叔,小少爷怀孕呢,跪十个小时,不是要他流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