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精神分裂，有机会治好吗？”杨心灰现在心里只有子路。

“其实你应该明白的。”李医生是杨心灰多年的心理医生，从她高中时期第一次来看病算起，已经十来年了，那时他刚到医院参加工作，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周全，还没杨心灰这个小病人干练。

“也是。”杨心灰淡淡道:“不该来打搅你，我走了。”

李医生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脚，她反而安慰道:“已经处理过了，不用担心。”

“有机会我会带子路来。”

李医生不再强求，点头目送她离开，心中蓦地升腾起升腾起一股哀愁，与多年前相似的情绪。

来人是杨心灰，好像是哭过，不过……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花海海也不惊讶，轻声问道。

“子路还没有回来吧？”

花海海摇了摇头，杨心灰继续道:“早晨他从我那跑掉了，我可以进去跟你谈谈吗？”

花海海心中没有任何波澜，闪到一边请对方进来。

“我向村里的老人打听过你，你曾经是个很好的孩子。”

“你曾经很优秀，一度是他们口中的谈资，是你们家的骄傲。”

“我想你是个好人。”

“不要再提那些，跟现在的我没什么关系。”花海海冷道。“你有事直说，别拐弯抹角。”

“你的父亲是个老好人，大家都认为他很善良……”

“别再说了……”花海海不想再听下去，好人有什么用，天天被人占便宜，是个人都能挤兑他，最后死于非命。

意识到对方的情绪激动，杨心灰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愿意相信你。”

“有话直说吧。”

“我给你子路的笔记，你看完了吗？”杨心灰问道。

“没有，只看了前几篇。”此时此刻，花海海还不太理解杨心灰这个问题的用意。

“没关系，慢慢看就是。”

“还有别的事情吗？”

“子路他昨天回来了，不过只待了很少的时间，我去问了医生，说他可能是精神分裂，还不太确定。”

“现在他这个灵魂认定了你，我没法带他去检查……”林心灰非常无奈，原本的子路又哪里肯愿意看心理医生呢！

“所以，我请你帮我照顾好他。”林心灰请求道。“并且，让他讨厌你。”

不久前无休无止的做梦，又加上与林心灰拐弯抹角令人疲乏的对话，花海海感到头痛难耐，她摇摇头抱歉道:“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子路恢复如初，你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如果有什么东西特别想要，那她也不会如此痛苦了吧？什么都缺，但并没有什么必须要有的东西。

“你能给什么呢？”或许对方能给她一个答案呢？

“目前你的情况应该很需要钱吧？”

花海海摇头:“缺钱，但并不是那么想要，更何况如果我真的想要又何必只跟你做交易呢？”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看来你有答案了，是什么？”

“健康……”

“亦或者忘记一切……”

“这……”杨心灰彻底沉默下来。

见对方并不是跟自己开玩笑，杨心灰只好坦白:“我离不开他。”

花海海情不自禁笑了出来:“那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那样的人，是很可笑的，她就曾是那样的人。

“或许吧，没有他，我活不了。”

事情越来越麻烦，自身难保，哪里顾及得了别人的心事，花海海不禁道:“我回来只想一个人住一段时间，不想掺和你们事情，你还是尽快想办法，让他回去吧。”

“你放心，我无心掺和你们两个的感情。”她得给杨心灰一个保证，这是此行她想听的。

“谢谢，我会想办法，不过你……”

“你就当我是一个死人好了。”花海海面无表情说完，转身躺到床上去，悄无声息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