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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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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也尝下。”

晶莹甜蜜的东西,直挺挺地被递到了他的眼前。

柳易清听到她的话,一时间有些愣怔。

白秋今日依旧梳着她习惯了的双丫髻,她力气大却也手笨,这样规整的发式,还是他今早慢慢地、一点一点给她梳整齐的。

一左一右的两个发团乖巧地垂在脑后,长长的发带就像她此刻的心绪一样,随着风乱飞。

白秋举着糖葫芦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但心中却是意外的平静,没什么后悔的情绪。

为什么方才不直接说她要两个呢?为什么不再买一个呢?

但疑问无用。

因为她只是想和他吃一个啊。

买糖葫芦的小贩见多识广,还未到成亲年纪的他见势不对早早就跑走了。

路上人来人往,可也并无人对他们所在的小角落投来目光。

他也可以不答应她的,轻易地避开她带着期许的目光,随口找一些理由转过身去,但……

柳易清淡色的唇慢慢凑近、张开,咬掉了这一只糖葫芦最上面的那个。

“好吃吗?”她问。

“……好吃。”

这样说着,但其实心里莫名奇妙的别扭感,让他并没有真的尝出什么。

口中只余一点酸甜,还带着一些并不是应季水果的微涩。

……

白秋举着她的糖葫芦在前面左拐右拐,他也跟着她的脚步时走时停。

叫卖声络绎不绝,天光明亮,街边无意的珠光反射,轻微地刺了下他的眼。

柳易清蓦地停下了步伐,今日第一件吸引到他的东西,此时出现了。

“客官来看啊,这些都是当季时兴的饰品,不论是给你家娘子,还是送给长辈,都合适得很呢!”

柳易清粗略地一眼扫过,虽知道这小小的乡镇间不会有什么珍品,但常年被养刁了的眼光,还是难以想象这些“破铜烂铁”被带在白秋身上的情形。

但当初来的匆忙,除了一些必要的用品,他们几乎都没带着什么。

更别说是一些只有女子佩戴的,华美的发簪和朱钗了……

他敛起黑眸,这也是第一次,对当初被他抛弃了的那些身外之物,有了几分怀想。

站在小摊边的娘子热情地招呼着,但看到来人不太满意的神色,还是极其会察言观色地开口:

“没有喜欢的吗,要不进店里看看?”

街上支着的小摊只是为了吸引些散客,东西也说不上多好,而真正多样的东西,还在她身后的店铺里。

柳易清有几分犹豫,但下一瞬白秋的声音就从旁边响起了:

“在看什么?”

她明显是发觉了柳易清并没有“乖乖”跟在她身后,此时又折返了回来。

白秋扯着他的衣袖,从他身侧好奇地探出了个头来。

柳易清低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苍白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捻了捻她垂落的发带,心里又是一声轻叹。

她唯一常戴的这对发带,还是当时他当时从自己的桌上,临时拿出来给她的。

而除了这些个,她基本也都没什么其他小姑娘该有的饰品了。

“想给你买些饰品,要一起去店里看看吗?”他轻声问。

“给我买吗?好呀好呀。”

她弯起眼睛笑,糖葫芦大概早已被她吃完扔掉了,此刻双手拉着他的袖子,主动带着他就往不远处的店里面走。

柳易清失笑。

长久跟着他被闷在家里,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了,怕是白秋自己也没意识到,她也也跟早上那匹撒欢的小马一样,比平日里活跃兴奋多了。

比起外面的小摊,里面经营多年的店铺倒也还有些能入眼的货色。

白秋长得小又活泼,这些过于浮夸步摇与老气的梳篦不太衬她,柳易清在一旁蹙着眉挑了许久,勉强选了几只小插和几朵颜色鲜嫩的珠花。

轻微的拉扯用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侧头,白秋示意让他看自己头上的东西。

一只粉蓝色的小簪,材料说不上名贵,但胜在上面的那只蝴蝶和花朵栩栩如生。

而且她看上去也喜欢极了。

柳易清顺手给那只有些插歪了的小簪,轻轻扶正。

“好看吗?”

虽然只是头上多了个簪子,但白秋还是在他面前展示般地转了个圈,很是期待地带着笑意问他。

“……好看。”

她本就长得漂亮,有些幼稚的动作做来也不让人觉得奇怪。

只有一种天真又不谙世事的烂漫,他想。

虽然他们住的是一座偏僻的小村落中,且每日都是忙于一些田间地事,但白秋就像一只勤劳,但很爱惜自己洁白羽毛的小鸟。

再繁重的工作她也会注意着拎起自己的裙摆,不小心沾上的一点灰尘也会被马上洗掉,仅有几件的发饰也有被好好地收纳着,一件一件地整齐摆在她的小妆匣里……

越想就有一种莫名的心疼与爱怜,于是柳易清侧头轻轻对她耳语:

“先买这些,等过几日,再给你弄些更漂亮的好不好?”

虽然觉得手中的几件,已经让自己非常爱不释手了,但白秋看着柳易清俊秀的眉眼下压,一副愧怍怜惜的样子,还是说:

“好哦。”

……

“那是在干什么?”白秋示意他看向那边挤做一团的喧嚷人群。

柳易清眯了眯眼,优于常人的身高还是让他的视线越过人群,轻易地看向了他们的中心。

“像是在卖油纸伞的。”他道。

“油纸伞?我上次也买了啊,但那次怎么没有这么多人?”

白秋觉得不对劲,撑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但除了各色各样的黑色脑袋,她什么都看不见。

想起刚才一瞥时的丹青色,柳易清虽然不感兴趣,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许是这家特殊些,在伞上做了画,吸引的人也就多了。”

街上卖的基本都是些普通的纯色油纸伞,但这种书画伞偶尔一见,到还真的能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约莫也就只能买个几天。

“啊,那是他画的特别好看吗?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白秋纳闷,但还是猜测着。

柳易清不置可否。

一个小小的意外并不值得他们深究,白秋转头就将方才还困扰着的疑问抛之了脑后,脚步不停地继续向前走。

但显然,这场“小意外”并不想,让他们这么早就离开。

“没有了,没有了,这是我家公子剩的最后一件了,用料上佳,遇水不褪,只要五百文一把。”人堆里的小厮叫喊着,但这过分高昂到离谱的价格,瞬间赶退了大部分看热闹,甚至是很多想买的人。

几个路人跟他们擦肩而过,白秋还听到了他们嘟嘟囔囔的愤慨:

“五百文一把,他怎么不去抢呢!”

“是啊,不都还说县令喜欢这家的吗?依我看,也就是一般货色!”

“那你可说错了,可不是县令喜欢,是分明是前县令……”

热闹主动递到了他们的眼前,岂有不看的道理,白秋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停下了脚步,悄悄探出脑袋,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原本人满为患的小摊几乎霎时间就变得门可罗雀。

但那穿着一身白衣,大概就是被小厮称作“公子”的那人反而不慌不忙,搁下手中的笔,挺直着腰收拾自己的案几。

淡然中,还带着一股隐约的傲气。

白秋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觉得挺装模作样的。

不过那把被剩下的伞,还倒是意外地好看。

清新却鲜妍的伞面,使原本置身事外的柳易清,都被吸引了视线。

伞布是浅浅的粉色,不是从前常见的,过于老土俗气的大片花鸟虫草,这柄伞上,盛开的桃花只略略地占了半块伞面,几只燕子正要在上栖息。

浓墨的色彩还带着似是还带着浅淡的光闪,的确就像那小厮说的,用料上佳。

就算是被画在了伞面上,而不是其他更易于收藏的地方,只卖五百文都有些略低了。

何况他觉得它也跟某人很配。

柳易清思忖片刻,突然低头问白秋:“那把伞好看吗?”

白秋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并不违心地说了声好看。

那就好。

柳易清并不犹豫,上前几步就打算把它拿下。

白秋跟在他身后,却发现在柳易清之后,有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这把伞我要了。”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柳易清和白秋下意识向声源处看去,却发现看清是谁后,来人显然比他们更为震惊。

“您怎么在这?!”意识到自己下意识提高了的声音,儒雅的青年蹙了蹙眉。

“你们认识?”

原本还在淡定收拾自己东西的画伞公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听说话的语气,这两人明显认识。

白秋颇有些忧愁地拧眉,看来他们的伞,这下怕是要抢不到了……

不过白秋的担心此刻倒是有些无人在意,在场的几个,显然都已经陷入了新的漩涡之中了。

……

酒楼下车水马龙,白秋托着腮,换了一种视角又开始看起了街上的人来人往。

“饿了吗?要不要先吃块点心?”柳易清递了一块蟹粉酥过来,被白秋用嘴巴叼了过去。

她嚼吧嚼吧,觉得咸咸香香的。

方才那个陌生的青年激动之余,还言辞恳切地邀请了他们与之一叙。

柳易清思忖片刻后,先问了她的意思。

白秋自然没什么意见,于是他们两个,也就莫名其妙地就坐在了此处的包厢内,等待着后来的人。

终于敷衍走了多余的人,宋知文脚步匆匆地进入了这座松源镇最大的酒楼,在询问了店小二具体的位置后,他心情复杂,但还是略有激动地推开了楼上包间的门。

他一进门,张张嘴还没说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曾经的“柳大人”含笑开口:

“来了,先吃饭吧。”

话语被咽进了肚子里,宋知文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地将门口的店小二叫了进来。

小二熟练地报出一串菜名,柳易清听着挑了几个。

“吃螃蟹吗?”清雅温声的问句从一旁传来,宋知文下意识想回答,回神了才发现人家是正侧头询问一旁的少女。

一连串的菜名已经让白秋有些头晕了,不过听到柳易清口中提到的,新颖的食物,她还是眨了眨眼说吃。

“那再加一道蟹,嗯……记得挑些鲜活的。”

从前也没听说柳易清太重什么口腹之欲,怎么今日……

“点这么多,咱们吃的完吗?”向来节俭惯了的宋知文终于受不了开口,此时他也忘了什么叙旧不叙旧的了。

柳易清没说话,只是轻挑了挑眉,含笑的面孔看着他。

不还有你吗。

宋知文从他的神情中,莫名捕捉到了这样一句话。

宋知文:……

他以为柳易清尽管不完全,但也会有些和他叙旧的意思。

但没想到,他们今天好似真的是完全过来吃饭的……

但宋知文自然坐不住,今日预料之外的遇见,他认为也并不是让他过来简单得只为吃个饭。

小二走后不过一会,他就缓缓开口:

“您当年把我调离京城,我后来才明白,是那年……朝廷内争斗太过激烈,所以您才出此下策……”

中间宋知文略有迟疑的眼神,看了一眼他身旁,瞧着似是一无所知的白秋,但柳易清没什么表示,他也就继续往下说了。

柳易清正在寻找桌子上,看着还能勉强入口的餐前小点,想让一旁看着明显有些无聊地白秋垫垫肚子。

听到宋知文的话,他也懒得说什么,只看着就很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三日后我就要回京城了,密令上说,要任命我为……下任宰相。”秘而不宣的事情就这样被他说了出来,但在场的两人,一个没什么反应地依旧盯着窗外,一个终于看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礼貌地笑笑,跟他道了声恭喜。

没什么背景势力的寒门子弟,这个位置的确是他最适合。

尽管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就算是柳易清也没想到,这件事最后竟然是宋知文亲自告诉他的。

不过他此时,也只是但笑不语。

眼见身上最大的辛秘也没让眼前人讶异,宋知文心里泄了气,但还是想问出心中的最后一个问题:

“您还会回到京……”

还未说出的话就被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接着就是鱼贯而入的,各个传菜的使者。

未尽的话语被堵住了,直到这顿饭吃完,都没再次找到什么合适的时机。

但也是宋知文知道,柳易清大概率什么都不会回答。

“这个怎么吃啊?”等到真正开始吃饭的时候,宋知文才听到柳易清身旁那个,叫白秋的少女真正说起了话。

声音听着倒是跟她的相貌一般清新可人,不过这话里的意思……

要知道松源镇本就距海不远,旁边的几个小村里,也到处都是小湖小河,就算是家里再不富裕,也是吃过螃蟹,会吃螃蟹的人。

宋知文不说话,只默默观察起了眼前的两人。

“你先放下,我来给你拆就好了。”

“好哦。”

柳易清缓缓放下筷子,那双在他眼里只题写奏章,描摹丹青的手,此刻竟是主动为身旁人拆起了螃蟹。

宋知文:……?

悄悄看了良久,口中再是怎样山珍海味,此刻莫名地也吃着没什么滋味。

宋知文蓦地叹了口气,终是道:“您对我的知遇之恩,如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您务必要开口。”

却没想到对面的柳易清擦了擦手,含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说:

“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的。”

宋知文默默地支起了耳朵,却听他说道:

“方才的那把油纸伞,不知能否割爱?”

……

怎么有这么多互相认识的人,而且他们哪里来那么多,看着根本聊不完的无聊话题?

白秋盯着,原本想和他们一同出去,此刻却又被熟人突然认出,拉着寒暄的宋知文,颇有些感叹地想着。

从前末世里,她就最讨厌这种客套的应酬……

一开始来到新地方随意乱逛的兴奋劲过去后,白秋此时显然有些无聊了。

感觉这里还不如村子里呆着舒服。

白秋不想再看这些,他们之间虚假至极的应付了。

她拉了拉柳易清的袖子,悄悄地给他使了个眼色。

柳易清莞尔。

于是他转头,对着宋知文开口:“亦之,若无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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