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在某种意义上实现了自己很久以来的一个难以启齿的小愿望、就像是每一个暗恋人都会有的那样,希望每天自己早上一睁眼就是心心念念的人;虽然这个心心念念的人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泛红。
宋织阅大脑当场就宕机了,然后看着不远处祝欢岁越来越冷的眼神,更是一点也想不出解释的理由。
祝欢岁跟宋织阅认识的时间不算短,虽然她的脸总是模模糊糊的,但她的心思总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看着她带着点狡黠寻寻觅觅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对上眼神之后,祝欢岁难免有些生气起来:不知道如果是昨晚的意外没有发生的话,她还准备将这件事瞒多久?
宋织阅看着脸越来越黑的祝欢岁,难得的找回了一年前被姐姐管制时的感觉,有点不敢直视她,但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这件事;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祝欢岁率移开了眼,但她并没有跟宋织阅搭话的意思,只不过是走到床边,摁响了病床旁的铃,准备将医生叫来再仔细检查一下刚醒过来的病人。
宋织阅更是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感受到做了决定以来的第一次后悔的冲击力度。她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年少轻狂或是叛逆,即便也曾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这样是对生命的不负责;
但也还是没有现在,看着明显生气却也在乎她身体的人时,那抹说不清道不明,但却让人心里发酸、跟着红了眼眶的情感来的强烈。
宋织阅犹豫着,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我……”
就被推开房门的声音打断了,买早餐回来的连琦跟医生一起进了病房,他的脸上略带一些焦急,看到医生进病房以为又出了什么意外,然后就看到了床上已经醒过来的人。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大声吵闹,即便小声询问也是等医生检查完才敢开口。
但宋织阅刚刚醒过来时身体状态比较好的时间早就过去了,宋织阅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百感交集的连琦也只能刹住话头,不敢再问什么。
现在病房里有三个醒着的人,但确实热闹不起来,还是像昨晚一样沉闷的氛围叫人喘不过气儿。
连琦也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把买好的早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甚至都不敢开口叫祝欢岁吃饭;
因为她从刚刚坐在床边看医生检查开始,就再也没动过地方。
宋织阅也感觉到如果今天不解释清楚,是很难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的,她纠结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理由,刚想开口却又被推门声打断了。
余月澜和李莫源比计划的时间到的要早,进来就看到人已经醒了,两人也有一些吃惊。
祝欢岁终于回神,其实她刚刚没有准备逼着一个看起来就命不久矣的人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有些放空、有些无力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就呆呆的坐在那。
她默默抬起头看向两人的方向,对上了余月澜有些担忧的目光。
李莫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不得已打破病房中有些低迷的氛围,开口问宋织阅:
“你是怎么想的?”
宋织阅刚刚准备好的话术却又派不上用场了,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包括但不限于余月澜在内的所有朋友都因为这件事而感到了伤心、难过、不解,她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荒唐、有些不重视了。
“我……”
她又蹦出了这个看起来就一个字也接不上的开头。
反倒是余月澜先打破了沉默:
“你总得要告诉我们你是真的想自我放弃,还是有心无力吧。”
宋织阅也罕见的在这件事上动摇起来,她突然觉得是自己叛逆,突然有一种在一百层的高楼一跃而下的过程中后悔自己做出决定的感觉。
看着她又陷入沉默,众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
在场的人都不傻,看得出她之前可能真是一心求死,但现在也是真的动摇了。
但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救回来的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
思及此,连琦忍不住咬着牙,抬头望向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