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轻响,一位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打破了病房中沉默的气氛。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围在旁边的几个人,拿起挂在床尾的病例看了看,确定没问题之后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说:
“等她醒了就可以回家。虽然她现在这个情况希望确实不大,但我还是建议留院治疗希望你们家属或者是朋友能劝一下病人。”
几人一听,瞬间都有些痴情的将目光转向医生。
医生发觉刚刚还低着头这几人瞬间将自己变成了病房中关注的中心点,也有一些吃惊,默默思考了几秒才慢慢的猜什么,
“你们不会不知道这事儿吧?如果不了解病人情况的话能联系上他别的朋友或者是家属吗?”
祝欢岁几人也不傻,立刻就反应过来宋织阅可能早就知道自己身患绝症,而且跟医生也沟通了很久,只不过从来没跟他们说过而已。
“我们就是她的朋友,她也没有其他家属,虽然我们确实对她现在的情况不太了解,但请有什么话跟我们讲就好。”
李莫源上前不跟医生攀谈。
医生看了看他们,因为之前确实也没从宋织阅嘴里获得其他有关这方面的信息,思前想后也只能点点头,把人带出去说。
很快病房里只留了一个跟宋织阅关系微妙的余月澜,剩下三人都跟医生出去了解了前因后果。
虽然宋织阅结束全球飞的竞赛生活回到A大的时间并不长,但她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经常需要拿药抑制一下癌症带来的疼痛,一来二去就跟医生熟了起来。
医生也不忍心看着一个花样年纪的小姑娘因此陨落,劝了很多次都无奈而终。
至于她为什么不愿治病,医生确实不清楚;本以为家里困难没有什么朋友亲戚援助,但现在看几人的穿衣打扮以及对于宋织阅的情况的关心程度,并不像不愿意出钱替朋友看病的人。
那真正的原因现在就只能让几人去猜。
说完这些医生就忙着查房,匆匆走了。一时间,三人站在原地没动,回复了之前静默的状态。
确实没人想得通为什么……
如果只是胃癌早期也就罢了,总归有希望痊愈;但现在是胃癌晚期,让祝欢岁再拿十个二十个贝尔诺生物学奖都救不回来,毕竟这根本就不是她的研究方向。
她就这么站在病房门外静静想着,自嘲的笑了一下但又感到鼻头有些酸。
连琦脸上的表情是最精彩的一个,能明晃晃看出已经红透的眼圈、和被咬的有些发白的唇。毕竟他跟宋织阅认识的时间最长,尽管跟李莫源他们关系都不错但在这个国家,只有宋织阅甚至跟他算得上相依为命的关系。突然得知这事,多少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李莫源算是冷静的比较快一个,已经很晚了,大家玩了一天都需要休息,但不知道宋织阅什么时候醒,所以李莫源首先打破沉默:
“不如我们排个班,轮流看护。一旦她醒了就集合立,问问她……她是怎么想的再做决定。”
连琦就算是在悲伤也还没到不清醒的地步,李莫源的方案确实是现在的最优解。
于是几人沉默着把病房里的余月澜叫出来,很简单的就商量出来了陪床时间。
一男一女为一组,方便宋织阅醒来后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及时响应。
祝欢岁和连决值今晚的班,于是剩下的两个人先回学校。
虽然病情得知的突然,但大家还是决定尊重宋织阅的意见,即便人还没醒也暂时替她把这事先瞒下来,让李莫源找个什么由头在学校那里替她请假,等她醒了再说。
不过一行人还是低估了一个长时间以来都被病痛折磨的人的忍受能力,宋织阅好像是晕了,但又好像只是睡了一晚。
原本大家商量的换班时间是在早餐后,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余月澜和李莫源还在赶来的路上,连琦下楼给祝欢岁和自己买早餐。时,宋织阅就醒了。
她先是意识朦胧着感受了一下自己,确定刚刚醒来身上并不怎么疼,然后才发现自己在输点滴。
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宋织阅暗道一声不好,然后默默睁开眼。但也不敢乱看,只是盯着医院的天花板;心里大致有了数,知道是自己藏了这么久的病情肯定是被发现了。
被病痛折磨着的身体消瘦,但却显得眼睛更大了;祝欢岁就站在离床不远处的窗边,听到细微动静的时候就注意到宋织阅醒了,只不过心里多少有点闷闷的怨气,并没有走过去,只是的瞧着她睁开眼发了一会呆,就又转着眼睛找人,看起来身子不疼的样子。
宋织阅原本想着先悄咪咪的看一下是谁在陪床,再决定怎么解释她办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