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乡内时长一个月的刷本给月相累积了不少个人经验值,为数不多的几个团队本有效的培养了队伍默契。萧垂熙和江袭打前锋,并排往木屋走;阎壑和孙常祠走在整理好仪容的窦野两侧,呈V型靠近小屋;冉秋蝉缀在窦野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六个人分三路,首路和中路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中萧垂熙用手肘去怼江袭的腰,促狭地冲他眨眼:“那藤蔓惹你了?”
江袭挡开他的手,语气平和:“没有。”
萧垂熙显然不信,笑吟吟又去勾江袭肩膀:“没惹着你你一把给它攥成灰了?袭神,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
江袭这次没再挡开,他垂下眼,脸色不大好看:“它要对着秋蝉开花。”
萧垂熙蓦然一哽,险些没说出话:“不就是给人开朵花吗,你至于吗?”
江袭斜他两眼,轻轻勾起唇角,尖长眼尾向上挑起个细微弧度,笑容阴冷:“花是植物的什么器官你不知道吗。”
萧垂熙顿觉喉头艰涩,总觉有种难言的绝望在心底乱蹿,连带着总笑吟吟眯起些许的眼都睁圆:“这就有点太无理取闹了吧,反正不都是你吗。”
江袭搓了搓指尖,很有几分后悔没再对那条藤狠些,微微懊恼道:“不一样。”
他看起来的确是情真意切的在懊恼,眉心拧得很紧,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跟他们插科打诨。
萧垂熙低嘶,一时间不知道该劝慰江袭还是该唾弃那条藤,只得道:“虽然那藤对着冉秋蝉耍流氓了,但你也没放过它,至于生气到现在吗。”
“感情是你自己不会开花就不知道烦。”江袭说,“哪天有条别的树藤突然冒出来对着常祠开花,你能受得了吗。”
萧垂熙想了想那个场景,下意识磨了磨后槽牙:“我撕了它。”
江袭嗤笑:“对,我撕了它。”
萧垂熙:……。
闲谈间那座小屋已近在眼前,江袭和萧垂熙收声,分别闪到了木门两侧。窦野后退两步和冉秋蝉一同下蹲,阎壑和孙常祠各自守好一面窗户,同样也是微微蹲身。
江袭叩了叩门。
沉闷的敲击声在空气中飘飘悠悠散开,门内没任何人应答,甚至没传来任何多余的动静。江袭对萧垂熙比了个手势,萧垂熙了然点头,将一只手放上了木门。
下一刻,青年以那只手为支点猝然卷腹腾翻,整个人刹时倒翻而起,同时长腿向下重重一劈,直直踹上了那扇木门!
尘灰乱飞,腐朽不堪的木门门闩倏地断裂,老旧门扇应声而倒,萧垂熙一个翻滚稳稳落地,冷眼看着门扇惨嚎着向屋内倾塌。
下一刻,异变陡生!
木门将将落地的刹那,从门扇两侧突出蹿出两根银色长刺,通体无棱,约摸有成年人两指粗,半臂长,速度奇快,挟着簌簌的破空声直冲正前方蹲着的窦野和冉秋蝉而去,直冲面门!
窦野和冉秋蝉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长刺捅个对穿,冉秋蝉蓦然将窦野往边上狠狠一踹,窦野瞬间直直滚出去数米,而冉秋蝉整个人全然暴露在两根长刺下,再无躲避可能。
冉秋蝉狠狠闭上眼,身子紧绷,下意识抬手护住了脸。房门口的江袭眉眼冷肃,四指指尖并拢一挥,两根疾驰的长刺便再难寸进,硬生生滞在原地,拼命挣动。
两条虬劲藤蔓分别拽着一根银色长刺顿在原地,不时左右乱晃两下,猫逗老鼠般来回拨弄,临了邀功般卷着长刺慢吞吞来到江袭面前,上下抖了抖。
江袭摸了摸藤蔓,指尖抚过藤上绵延的细纹:“玩儿去吧。”
藤蔓雀跃地扭了两下,卷着长刺溜溜达达晃到了小屋间的空地,两根长刺被青藤生生勒断,断裂成四条的残肢被一把卷起,玩球般高高抛起又接住。
两根藤蔓灵巧地游走,将长刺互相丢来抛去,另有一根藤蔓游到了窦野身侧,把他搀了起来。
刚缓过劲的窦野忍着疼搭住藤蔓堪堪爬起,又和分来的第四条藤蔓一道小心地扶着冉秋蝉站起身,两人混了满身尘土缓缓走到小屋旁,脸色发白。
守着两侧窗户的孙常祠和阎壑脸色都不大好,仔细查看了一会儿两人的伤势后豁然捣出一拳,直将窗户捣的稀碎。
江袭扫了冉秋蝉和窦野一眼,从商城兑了两瓶强效疗剂递给两人,随即冷着脸看向屋内。
一片近乎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江袭缓缓开口,音调冷得可怕。
——“游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