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今天葭葭见我回来挺高兴的。”
老爷子调侃着说,“瞧你这出息。”
容璟昱脸上依旧挂着笑,虽然不是什么大笑,却很开心,跟老爷子详细说了说项目收尾的情况,然后老爷子想留他在家休息一晚,看他那么急赶回家就没留,赶紧让他走了。
容璟昱回到家以后,时间也不早了,杨葭已经上床休息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整间房装饰为淡粉奶油色系,床头玫瑰纯手工雕刻,两边床头柜也是如此,搭配蕾丝床幔,水晶吊灯和羽毛让房间仙气满满,容璟昱搬家时是为了远离伤心地,可到了容公馆还是会替她担心,万一她回来了怎么办,所以就算搬家也留了一间房。
他关阳台推拉门的动静比较大,把她吵醒了,容璟昱回头,将窗帘拉上,走到床边,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夜灯,他坐在床边时,杨葭掀开被子钻进了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身,容璟昱摸了摸她的脸,“对不起,吵醒你了。”
“你怎么回来那么晚?我都睡着了你才回来。”
“我有点忙。”
“那你工作那么辛苦,我还花了你好多钱。”
她说到这时,许是自责了,低下头不看他,听罢,容璟昱攥着她的双手,紧贴着她的脸,“我赚钱就是养家的,你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不累吗?”她问,容璟昱笑着回答,“但是我看到你开心了,我就不觉得累了,所以你要多笑笑,你开心了我也开心。”
杨葭打了个哈欠,贴着他的脖颈,容璟昱就把她放床上了,摸了摸被子,考虑是不是太薄,毕竟最近降温,她总是换季了就感冒,把被子盖好,打算明天给她换床厚被子,坐在她身边,等她睡着了,自己再走。
次日一早,杨葭醒来发现家里的人都很奇怪,容璟昱今天本来要陪自己玩的,怎么到现在都没叫她起床,太反常了,她打开卧室的门,就有一个女佣挡在她身前,神色紧张,“小姐,您回去再睡会吧,时间还早。”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快九点了,早什么早?容璟昱呢?他不会又去公司了吧?”
眼见女佣拦不住杨葭时,管家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小姐,容先生去公司了,要待会才能回来,您在房间待会吧。”
她刚准备应下,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几人步伐慌张的向楼上走,杨葭没去过楼上,只听人说楼上是个杂物间,直觉告诉她不对,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人,大步流星地跑上楼,看到堵在门口的医生,略过他们走过去,就看到一片狼藉,容璟昱被安保用力拦着,听到医生要用束缚带把他绑起来,立马出声制止。
容璟昱察觉到了杨葭,她飞奔过去,稳稳接住了要倒地的人,两人都倒在了地上,他现在是狼狈的,回头让人全部出去,医生有些顾虑,被杨葭吼了一声,他们才全部退到楼下。
阳光灿烂,照着房间,容璟昱倚着墙,靠在她身旁,闭上眼睛,“他为什么会去犯法。”
杨葭听到这里,大概能猜出一些,容寻,其实在容璟昱找他的时候,通过路谨给自己报的信,又结合Domaine noire外交官到出没时间,她大概能锁定,那就是他二哥,不知道这个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没有深入非法组织的实力,这些事现在都不重要,他的情绪极度不稳定,本来已经做好容寻真正死亡的心理准备,可这一击远比死亡更有杀伤力。
杨葭见到容璟昱那么嫉恶如仇,心里有了几丝犹豫,她一直想向容璟昱坦白自己当年真正离开的原因,但现在这局面,她畏缩了。
她不是个好人,比起杨霆,她只是多了些少得可怜的善心。
等他见到自己阴暗面的那一刻,他是否还会如初。
容璟昱将来龙去脉一一说给她听,远到他在国外留学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杨葭安静的坐在地上,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对恶势力的厌恶。
暖阳照在他身上,却只照到杨葭一半的身体,她有时会抬头仰望窗外的光亮,刺眼的很,每次都是别开视线低头,她或许也在反思自己替杨霆卖命的那几年,苦涩难言。
容璟昱心中屹立的那座山早已崩塌了,在他的认知里,容寻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了许多,可他为人和善,从不跟人结仇,面对谁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他教他读书写字,甚至是做人,两人相差十岁,但却真正做到了他口中所说的真心待人。
而容璟昱也一直坚信这些,努力生活,做个好人,不过,自从容寻出事后就性情大变,他从来只是跟自己发脾气,没对外人耍过一次脸色,再后来出了车祸,右耳的听力出现一些问题,他就更加暴躁了,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特别严格。
世事无常,上天好像很喜欢和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