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彻缓缓皱起眉头，有些抗拒，但出于自己做的事情光明正大没必要隐瞒的考虑还是说了实话。“下午选修课老师推荐了《古机甲传动结构图谱》。可能版本太旧了，没找到电子版本，申请了阅览室借阅。”

这样的事也很常见。也许需要借阅的书是厚重的图册或者特殊印刷工艺，学校为了便于管理没有做复制，或者价格太高不允许外借。

“几点结束？”萨维尔自己也去过阅览室，知道学校的制度。他刻意表现出自己的体贴。“阅览室恒温系统很奇怪。我给你申请一个全息投影设备，你直接出来用？”

全息投影可以在阅览室之外使用，不像保存在阅览室里的展品需要固定的温度湿度等要求。身为C级瑟莱斯，尹彻自己是没有这类权限的。

“……不用了，我看书很快。”

尹彻又尴尬了一下。难道在菲洛克眼中自己还能比不许外借的旧书还脆弱吗。“我真的会按时看完复盘的。下次训练也会按时去。

其实萨维尔一点也不介意尹彻去不去训练。他只是想尝试多接触一下尹彻，尤其是在某些机甲舱那种近而密闭的距离。

但尹彻的拒绝总是很坚决，这让他也有些自我怀疑。

他当然可以直接用权限卡跟进阅览室，但"偶遇"和"尾随"的界限太微妙。训练室能用搭档身份光明正大共处，图书馆却没有合适的借口。

但尹彻不愿意他总不能强迫尹彻，否则只会惹出更多麻烦。尹彻说请示一下未婚夫估计也是说说而已，要是因为这样的问题联系奥勒菲亚家族的代理人才是真的很奇怪。

萨维尔盯着尹彻头顶柔软的碎发，忽然希望对方真的去和奥勒菲亚家族告状——至少那样他就有理由正大光明地让人调停乃至让尹彻接受自己的靠近。

“也没必要那么认真。”菲洛克叹了口气。“查结构图谱的资料这么麻烦，是我的话应该让队友重新分工。”

“嗯。”尹彻抿了一下嘴唇。“总不能因为我是瑟莱斯就总提要求吧。我也不能给他们提供信息素。”

尹彻这句其实只是随口一说，但说完顿觉不妥。毕竟他真的给萨维尔上将提供信息素，好像也很难理直气壮地找他提要求。

他说完就感觉菲洛克哽了一下，也许是这种说法说得太直接。

“我也不觉得我有必要把这个换成其他的任务。”尹彻继续说着。“就像我们的实践任务，我不会因为机甲操作对我而言不熟悉就要求给我精神力安抚的位置。”

“……好吧……”菲洛克看起来很无奈似的。脸边的发辫一晃，闪烁出银亮的光泽。“那么关于我们训练时间之后的安排，你还是等诺瓦克通知就可以。”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想和我单独上模拟机或者上实操机甲的话，请随时联系我。”

他又自然而然地邀请尹彻，最后半句咬字刻意，仿佛某种暗示。

紫色的眼睛浓丽得仿佛某种宝石。尹彻躲开这种注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