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止的意中人?
他怎会有什么意中人!
“意中人?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被他诓骗了?”乐旬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不确定。
“先生怎会骗我,他同我说过,他的意中人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大英雄……不对,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也不会相信。”赤望焱提着篮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乐旬从不知他有什么相熟的朋友,更不要说是什么举世无双的大英雄?
他真的是一个疯子,连死了都还在与小孩胡扯?
只是,只是,如若赤望焱说的是真的,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是无迹可循。
毕竟他迟迟不肯断绝凡尘上附禺山,真的有可能是为了一个凡人。
不过一旦承认了这件事,那么他就不会是放火烧掉这里的人。
他不是放火之人,就证明虽余在撒谎。
这是乐旬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比起这个,他更愿意相信,是君止在胡诌,一定是的。
乐旬遥遥望见赤望焱上了一叶扁舟,划进了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的东海。
天不知何时已暗了下来,乐旬终于醒过神来,跟了上去。
明明只是一个凡人小孩,但当乐旬走到海岸时,赤望焱与他的小舟已然不见踪影了。
“别向前了。”
乐旬指尖刚迸发出一道灵力,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拦了下来。
他将灵力敛了回来,回过头,看到了江彻。
“你怎么来了?”乐旬问道。
“我说了,你甩不掉我的。”江彻抱着手,向着乐旬挑了挑眉。
乐旬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要找当年赤狐城被灭一事的真相。他一个小孩,别难为他了。再说,已经过去一百年了,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有什么明面上的证据都已然不存在。但是有一点,你可曾想过?东海之水在倒灌赤望族之前,这沿海一带与赤狐城水位一致的海滨之城并不少,为何其它城都已经长埋海水之下,却独独这一座赤狐城无恙?”
“什么意思?”
“天官大人的脑子,可真是除了修道,什么都不知。简单来说,赤狐城没有被淹是因为它被人为抬高了。”
“人为抬高一整座城?是法术移山填海。可是这样的法术需要耗费大量的元神之力。不是凡人可为的。而且赤狐城早已没有活人,谁会为了保存这一片土地而将这移山填海的能力浪费于此……”
乐旬说到此处,脑中便跳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了。
因为,这个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
“君止。”乐旬不自觉说出了一个名字。
如果这里真的是他意中人的故乡,依他极端的性格的确有可能做这样的事。
乐旬不等江彻的回应,便是设下一个避水符,入了海,顺着城的边缘滑落。
入海数十寻,乐旬终于落到了赤狐城的根基之处,也就是当年海水倒灌前的陆地。
如果当年赤狐城没有被抬高,那么它就应该沉睡在这里。
乐旬指尖的灵力透过避水符,附在那根基之上。
的确隐隐约约有些移山填海法术的残留印记,但若想窥见这法术由何人的元神之力驱使,还得再仔细探究它们的气息。
毕竟以君止一人的元神之力,绝不可能将这一整座城原地拔高。
“吼。”
乐旬正是闭目沉思之际,意外听到一声细微的叫喊,转瞬即逝。他身上的烛龙闻声化形冲了出去。
是凶兽的声音。
烛龙怎会对这个声音有反应?难道他想起什么了?
乐旬当下沉眸,一掌击碎避水符,追着烛龙而去。
哗哗哗……
落入水中的乐旬,迅速让自己紧贴于城下根基的泥土之上。灵力随着那声烛龙绕着整个城走了一遭。
烛龙很快又回到了乐旬身上,并没有丝毫的不同。
但是经过这一圈的绕行,乐旬却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是无启之地的那些凶兽,除了那父,一个不落。
乐旬太熟悉这些味道了。
无启民说它们都死了,原来它们竟是死于此处。
君止竟是利用它们的元神来让赤狐城免遭昏垫之厄。
这样的人,怎会是一百年前那个令此地毁于马舞之灾的人?
乐旬回到岸上的时候,江彻仍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看见他上岸,对他笑了笑。
乐旬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实际上,乐旬开始慌了。
因为他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在说明--虽余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