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翕抬头,少年深邃冷沉的眉眼落入她眸中,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渐渐泛起酸涩。
“我……”商翕咽下喉中艰涩,再开口时,嗓音带了些哑意:“我是前两日才知晓的。”
“前两日。”蔺煦重复了一遍,恍然明白过来商翕昨日为何会醉成那样。
他捧着她的脸,满心满眼都是自责与心疼。如果他能早些回来,在她还没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就想法子将此事解决,她就不会被困扰难过这么久了。
他突然很后悔,后悔前些日子离开得太匆忙,后悔这些天没有多分些心思在她这。
商翕将他眼底的情绪看得清楚,她伸手轻抚他紧蹙的眉头,温声道:“蔺煦,你不必自责,此事与你又无甚关系。”
蔺煦不容置疑:“怎么没关系,与你有关的事,就与我有关。”
他强硬的语气让商翕好似回到了当初二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如今她倒是难得有些怀念了。
一阵寒风卷过,蔺煦俯身将她横打抱起往殿内走:“夜里寒凉,我们进屋说。”
商翕环住他脖子任他抱着自己走入寝殿,放至床榻,蔺煦解开她身上狐裘将她裹入暖和的被子里,随后自己就直愣愣地坐在床榻边陪着她。
商翕才醒不久,此刻并无睡意,她看着蔺煦干巴巴坐在那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她往里侧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半边床榻,试探着道:“蔺煦,你要不要来这……”
“好啊。”商翕话还没说完就被蔺煦上扬的尾音打断,他褪去外衣带着几分难得的拘谨在商翕身旁躺了下去。
两人平日虽不乏亲近,但今日这般同床共枕却是头一回,因此两人都不免感到局促,安静的这半晌,蔺煦忽地想起今夜刚到春欣殿找商翕时见到了一幕,陈松玉那厮居然把陈家信物拿了过来,若他猜得没错,陈家人压根就不知道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出来了吧。
陈松玉,回回提到这个名字,他就觉一阵心烦。
不过,在陈松玉说出“他”时,蔺煦自己心底也很想知道,如果今夜是他想要带商翕离开,她会不会愿意跟他走。
当然了,这只是那一刻脑子一懵冒出来的想法。
他明白,就算今夜是他来带商翕走,她也不一定会跟自己走的,因为这里有她在意的家人,她向来将在意的人看得比自己重要。
商翕不知道蔺煦此刻在想些什么,她一心只想着如何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静,熟料,她刚要开口就听蔺煦突然出声道:“湛湛,我想亲你。”
闻言,商翕不由怔了一瞬,蔺煦这人说话做事总是出人意料,好在她已经习惯了。
她愣神间隙,蔺煦已然撑起身子欺身而来,两人呼吸近在咫尺。
“湛湛,我想亲你,可以吗?”他问着,目光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她唇瓣。
商翕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守礼逗得一笑,腼腆地点了下头:“嗯,可以。”
话还没说完,余下的话音就被蔺煦吞入了腹中,他的吻一贯强势霸道,没一会,商翕就觉得自己呼吸被夺,唇舌发麻。
有了上一次的甜头,蔺煦这回很是自然的将吻落向她脖颈,本就没消的红痕被他再次碾咬一番,更鲜艳了几分。
昨夜商翕是带着酒意的,故而神思上不怎么清明,可今日是实实在在的清醒着的,于是脖颈上濡湿滑动,牙齿含咬的触感便在二人呼吸间骤然放大,她咬着下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那等令人脸红的声音。
蔺煦空出一只手去握她腰肢,襦裙系带垂落在他指尖,蔺煦勾起系带在指尖缠了几圈,继而轻轻一扯,襦裙登时松垮下来,藏匿其中的两道雪云若隐若现。
蔺煦眸色一沉,欲念随着热气蔓延全身,砸落在商翕身上的气息一次比一次重,商翕恍惚间撞入他深不见底的眸底,那一刻,她宛若看见了一头对猎物虎视眈眈的恶狼。
商翕心里打着颤,表面仍故作镇定。她的确有些害怕,但不是害怕蔺煦,而是害怕从未接触过的更进一步的亲密,此外,她其实还略有好奇。
蔺煦一直没有动作,两人心照不宣地僵持着,正当商翕一脸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见蔺煦蓦地轻笑出声,随后将脑袋埋在她颈窝,低声带笑:
“湛湛,你不推开我吗?”
他语气轻佻:“你可知不推开我的话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嗯?”
商翕被他这话说得脸红透了,她双手攀上蔺煦后背,在他肩头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温软:“知道。”
这下轮到蔺煦愣住了,他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继而在她颈窝笑得更放肆,笑声中满是欣喜。
“湛湛,”他稍感无奈道:“你这样倒让我为难了。”
他支起身,重新给她绑好她的襦裙系带,对上她不解的眸光后,眉梢一扬,认真又故意含了几分挑逗道:“我倒是想啊,只是此事重大,多给你些时间准备,下回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商翕浑身一热,从他手中扯回襦裙系带,羞赧地缩进了被子里,闷着声音回怼他:“谁要跟你……蔺煦,登徒子!”
蔺煦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搂在怀中,脸上笑意不减:“是啊,我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事公主不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