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再起,商翕置若罔闻,心底已大致猜到了些。
沉静半晌,敲门声是不再有了,可依稀有窸窸窣窣地声音入耳,商翕分神听了听,这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咀嚼些什么,且声音越来越大。
抱着好奇,商翕下了软椅,循声往房门走去,“吱呀”一声,打开寝殿房门,门外不见任何身影,她正疑惑着,不经意垂眼,恰见门外脚边有一白团子,毛茸茸的,小巧得很,嚼着胡萝卜吃得正香。
商翕心头一软,脸上尽是喜色,她蹲下身正要伸手去摸,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周身传来:
“公主可小心些,兔子急了会咬人。”
商翕:“……”
她回想起别苑那日,两人亲吻时她咬了他一口……
商翕晃了晃脑袋不愿再回想,她站起身退回殿内,抬手便欲关门,却不想,门外白兔突然一蹦,刚好止住商翕关门的动作,商翕没好气道:“把你的兔子抱走。”
下一刻,藏青衣袂翩飞,蔺煦从檐上纵下。
他弯腰一手捞起那只白兔,随即趁商翕不注意,一个转身溜入了寝殿。
商翕:“……”
真是不知廉耻。
她在心中暗骂。
关上殿门,商翕直接走回软椅,拿起九连环继续解,对蔺煦还有他抱来的那只小白兔漠然无视。
蔺煦知她还在生别苑那日的气,心里揣摩好一会,憋出一句:“喜欢九连环?”
商翕依旧不理睬。
“不喜欢兔子?”他又问。
商翕还是不搭理。
沉默一会,蔺煦拎起两只兔子耳朵往殿外走,手上使的劲一点不带怜惜,兔子在他手中止不住吃痛挣扎。
商翕见状,心觉不对,将手中九连环一扔,跑上前道:“你要做什么?”
“杀兔。”他语气随意。
商翕含怒看他一眼,将他手中的小白兔抢了过来,抱在怀中抚摸着。
浑身战栗的小白兔在商翕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亲昵地蹭了蹭商翕的手,往她怀里钻。
蔺煦余光睨着,唇角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贵着,别养死了。”
“谁说我要养它了。”商翕撇了撇嘴。
“不养,杀了。”他简短一句话就将兔子的生死放在了商翕手中。
商翕越发不悦:“蔺煦,你为何总想着用他人的性命威胁我,如今连它你也不放过。”
蔺煦理所当然道:“管用。”
商翕:“……”
没错,对她来说的确很管用。
但这个管用的前提是,她清楚蔺煦是当真做得到的人。
无法,只能又从蔺煦手中救下一条鲜活小生命。
“你特意去买的?”商翕冷不丁问。
“不是,”蔺煦道:“抢的。”
商翕:“……哦。”
她就知道从他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
罢了,她也懒得再问下去,她还得从他手中护下自己的小命呢。
*
东宫
一道暗影步入殿内,禀道:“殿下,灵安寺刺杀一事有线索了,属下查了一路发现行刺一事乃松上月杀手所为。”
“此外,有关中秋夜刺杀一事,属下近日也调查出与松上月有关。”
“松上月?”太子面色苍白,一条胳膊绑着纱布倚靠床头。
“是,”暗卫道:“松上月乃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向来以被雇佣杀人为生,只是寻常人等极难接触并雇佣到松上月的杀手,此番殿下遭刺,想必定是有人暗中与松上月之人做了交易所致。”
太子拧着眉:“松上月,孤南巡时曾听闻过此类江湖传闻,也知它表面做的是拍卖生意,且若孤没记错,京城便有一家名唤松上月的拍卖楼。”
“先皇在位时便与江湖中各门派立下规矩,朝堂江湖互不打搅,这松上月既作为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屡次不顾规矩来刺杀孤,简直胆大包天!”
“咳咳咳——”
见他怒意上涌,暗卫劝道:“殿下,您有伤在身,还需多保重身体。”
太子怒不可遏:“人都刺杀到孤面前了,孤还要如何保重?!”
他颤声指着殿外:“去,给孤将幕后真凶彻查清楚,否则,孤拿你们是问!”
“是。”
暗卫起身又半跪下:“殿下,松上月这……”
太子怒目切齿:“暂且不动它,待孤伤好些亲自过去,灵安寺那蒙面人当夜既然没有要孤的性命,想必是另有所图,孤届时去会他一会,尔等先只管查找幕后主使即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