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他的声音喑哑,压得很低,分不出是疑问还是吃醋,总之带着些无法压抑的颤抖。曲柔气儿也上来了,仰着下巴不甘示弱的回呛道。
“关你屁事。谁规定我不能睡了?”
时澈带着怒气勾着嘴哼笑,闪闪的眼眸盯着她因为酒精而嫣红的嘴唇和眼角,他把顶在她后腰的手往回按,交换温度之间,曲柔感受到了什么身体一紧。
“你今天要我送你,也是故意的?让我看你多漂亮,然后亲自送你去见别的男人?”
“放屁!去餐厅是你自己要送我的,我没求你!”曲柔又羞又恼的挣扎着,却被时澈一个抬手掐着纤腰,抵在门上动弹不得。她抿着水色的唇,斜着眼瞪他。
“是,你是没求我。”他的呼吸带着烟草气袭来,随着话落到她银色的项链上,“但你特么了解我,曲柔,你就是存心玩我是不是?”
“你有病!滚!别碰我!”曲柔传来的声音低沉,带着狠劲。
脖颈间的男人抬头,眼神看向她似邀请一般的纠缠,他额头抵上她的眉弓,鼻尖扫过她滚烫的脸颊,他勾着嘴角,声音沙哑:“我的病是谁,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曲柔闻言一楞,止不住心脏狂跳到耳膜都跟着鼓动。她拧着眉毛小声嘟囔:“谁知道是哪个妹妹……”
“妈的,真没有!”时澈啃着她的肩,呼出的气息滚烫,呢喃从喉咙里挤出来,“我这房子里连个套都他妈没有……”
“房子里是没有,在车上呢。”
“……”
几秒的沉默后,曲柔失去了让人放空的温暖。她回过神,发现男人已经直起身,放开禁锢自己的手,懒懒的垂在身侧。身后的台灯把他健硕的身体投出阴影,笼罩着自己。
他没说话,只是沉着脸,双眼幽深的扣着怀里人。两人眼神勾连着几个来回,他轻笑了下,转身抓了钥匙,关门离开。
曲柔呆在原地,一时间没搞懂他这是什么操作。她双腿发软又被酒精的余韵冲的头脑发热,扶着床边坐了下去,仔细回想他刚说的话,心跳却愈发控制不住的加快。
可不知道是酒劲还是吵架,曲柔的脑子似乎被卡住,什么都无法思考。她晕晕乎乎的倒在床头,眼眶发热,抓了有时澈洗发水和皮肤气息的枕头靠着,有些过于放松。
在她迷迷糊糊昏睡之际,卧室门被猛的推开,时澈大步走到床位,一个沾着雨水的透明塑料袋,被扔到一旁的矮斗柜上,发出纸盒空旷的撞击声和摩擦的刺啦声。一个银色小小的盒子滑了出来,曲柔定睛一看,那俨然是几盒在他车里见过的东西。
时澈歪着脑袋,在昏黄的台灯里笑得吊儿郎当,反手向后背抓了衣服,一把拽下。她转过头,看着精壮的身体在灯光描画下,曝露无遗。
他扯着衣袖揉成团,下一秒仿佛报复一般抛到了曲柔头上。
“啊!”
曲柔抬手去挡,但还是被那带着洗衣液香气和体温的宽大卫衣罩了个满头满面,脑袋和肩膀都被裹住。她急忙抬手去扯,衣服顺着她的力往下滑,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可刚扯下来,那张让她依然心跳加速的脸,出现在咫尺间。
时澈跪伏在自己腿边,撑着床的手臂发力,饱满的肌肉支出肩窝,那后背的线条仿佛潜伏中的小兽,细细的银色项链此刻在他的胸前晃动。他垂着眼,在两人能交换呼吸的距离里,柔声呢喃。
“要不要像以前那样?我们接吻?”
曲柔还在刚才扯下衣服的潮热余韵里,眼眶发烫。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那饱满漂亮都嘴里说出了什么话。
“不……”
她往后弓着身子摇头,眼里噙着泪。她心里憋屈得紧,觉得三年多的委屈不能就这么散了去。
“好乖乖,真的不要?”
时澈塌着腰,碾着她光洁的膝盖。那声音沙哑却滚烫得不像话,那仿佛在喉咙里搅动研磨过。曲柔对上时澈轻轻撩起的眉头,又把抿得嫣红的唇放开。
“别这样叫我。”
滚烫的泪划过仰起的下颌,她把那湿漉漉的唇瓣贴了上去。
瞬间蔓延的火花燎原般的灼烧着两人,仿佛坍塌的空洞,吞噬掉了三年的时间,将两个枯朽的灵魂又嵌合在了一起。
她无法抵抗宇宙万念拢为一瞬的闪电,只能败下阵来,被那迷幻空间里的力量推着走。
他独有的气息依然让曲柔沉迷,那种皮肤蒸腾起的洁净气息,混合着体温的醇厚,烟草味和交换着的酒精热度。脑子里放空和瘫软的空间,都被他占据。她仿佛在铺满鲜花的温泉里任由沉浮,趴在他胸膛,亟待融化。
被吻得迷离的曲柔脸色绯红,红唇嫣然,眼眸湿润,时澈却放开了她。还在波浪中未停歇的人,颇为不满的撅嘴,还想索吻却被按了回去。
时澈撑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曲柔的额头,皱眉中带着疑惑,索性将两人的额头贴在了一起。
“你这傻子!发烧了!!”
一时间什么旖旎的玫瑰色气氛都散得一干二净,时澈赶忙去客厅一整翻箱倒柜,又暗暗骂了句草。抓了钥匙又出门。等他双肩都被淋湿,带着药回来,却看见曲柔在床上哭得凄凄切切。
他赶忙放了药坐到她身边,捧着她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别抛下我……时澈……别抛下我……”
曲柔哭得喊得喃喃,念得断断续续,只怕是高烧有些迷糊了。时澈听着却心疼得鼻酸,眼底压着后悔和恨意。
把药哄着喂下去,他又看了下时间,约摸着明天什么时候吃合适。留着那盏台灯昏黄了一整晚,他紧搂着怀里的人,迟迟难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