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冬忽然伸手拽住李止然衣角，指尖擦过后腰时激起一阵颤栗，“你校服拉链开了。”

李止然低头看见自己大敞的校服外套，露出里面皱巴巴的史迪仔T恤。

他红着耳朵坐下的瞬间，听见陈闲冬压低声音说，“不丑，很好看。”

课上了一半李止然余光瞥见陈闲冬在草稿纸上画小人。

圆珠笔勾勒出Q版男生炸毛的脑袋，对话框里写着，“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一起去吗？”

前面有两个女生也在传纸条，当她们纸条传第三次时，她们的前桌突然转身抢过去，还故意捏着嗓子念，“哇，老婆好厉害，老婆亲亲。”

“王浩！”三角板重重拍在讲台上，“上来解这道题！”

趁着混乱，陈闲冬突然握住李止然的手腕，少年掌心有常年握笔的薄茧，温度透过皮肤渗进血管，“别理他们。”

他在李止然掌心写字，横竖撇捺勾得人心痒，“我请你喝冰镇醪糟好不好。”

李止然猛地抽回手，撞翻了桌上还未喝完的牛奶，白色的奶渍在陈闲冬雪白的校服裤上洇开。

“对、对不起......”李止然手忙脚乱掏纸巾，却在书包夹层摸到硬物，抽出来看是个暖宝宝。

李止然把暖宝宝摊在手心，“你给我的？”

陈闲冬镇定自若地擦校服上的奶渍，“嗯，你每年冬天都要长冻疮，从秋天开始注意应该就不会长了。”

窗外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来，他突然发现对方左耳后有道浅浅的疤，藏在碎发里像枚月牙。

食堂的油烟味混着糖醋排骨的香气飘进来时，李止然正对着物理作业装死。

陈闲冬凑过来说，“去吃饭吗？”

李止然啊了一声，“啊，行行。”自己先一步出了教室。

陈闲冬端着餐盘挤到他旁边，糖醋里脊堆成小山，“我打多了，你要吗？”

李止然扫了一眼他的餐盘将座位腾出来，“怎么可能会打多，就凭食堂阿姨那20年都治不好的帕金森。”

陈闲冬主动将糖醋排骨分到他的餐盘里，还将餐盘里的两份冰镇醪糟分了他一份。

“我说后操场有只小野猫挑食，饿得整天挠人，阿姨们就夸我有爱心。”

李止然差点被骨头卡住，抬头撞见那人眼底晃动的光。

陈闲冬突然伸手抹掉他嘴角的饭粒，指尖掠过唇瓣时像羽毛扫过，“论坛的事，我很高兴。”

李止然：“你有病？”

陈闲冬：“你在吃醋吗？”

不锈钢勺“当啷”砸在餐盘上，李止然刚要反驳，远处走来一个女生。

李止然不想引起过多纠葛闷声猛喝了一口冰镇醪糟转身就走了，陈闲冬也不想过多留就跟在了他身后。

秦南星扑了个空有些不太高兴，回教室以后抓着一本物理练习册就贴过去，“闲冬，能帮我看看这道题吗？”

李止然看着少女垂落的发丝几乎要扫到陈闲冬手背，他突然起身就往外走。

秋风吹落银杏叶，他在操场角落踢石子时，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

陈闲冬：“下节体育课。”

李止然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去。”

“那我陪你逃课？”陈闲冬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橙子混着蜜糖味在空气里弥漫。

李止然撕开扔嘴里了，“你没事逃什么课.....”

“嘘——”陈闲冬突然捂住他的嘴，“唐主任最近在查早恋。”

梧桐树的影子将两人笼在暗处，李止然能数清对方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

李止然挣脱开来，“什么我们又没....早恋。”

陈闲冬的呼吸扫过他耳尖，“如果你想的话可以试试，我随时奉陪。”

李止然没说话了徒留一张通红的脸，陈闲冬凑近说，“其实那些帖子......”

李止然急忙解释说，“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恶意贬低别人而已。”

李止然猛地后退半步，后脑勺撞上树干，“你爱跟谁组CP都......”

未尽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触感打断，陈闲冬的唇擦他耳垂，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我只想要官方认证，我和你的。”

放学时起了大雾李止然缩在校服里等公交，看着陈闲冬居然被几个男生拽去打篮球。

他以前没见过陈闲冬打球，这还是第1次呢，雾水打湿的篮板下，少年起跳时衣摆翻飞，露出截劲瘦的腰线。

“看入迷了？”吴正贱兮兮地凑过来，“刚路过小卖部，陈哥给你留了这个。”

他掏出一袋热乎的糖炒栗子，包装袋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后面还写着，“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家吧，是他们非要拉着我打的。”

路过的公交碾过潮湿的梧桐叶，李止然把滚烫的栗子揣进兜里。

论坛推送突然跳出来，他点开发现那条骂战帖下多了条新回复：

【@冬：在追了。】

李止然抬头，看见陈闲冬正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擦汗手里握着手机，目光刚好向自己投来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