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呀!”
祢祢松开捧着他脸的手,起身。
“冷不冷呀,快起来啦!”
她语气轻快地说道,伸手将还愣着的沢田纲吉拽起来,然后拍了拍手上身上沾到的尘土沙粒,有些苦恼地低头:“早就知道穿深色的了。”
沢田纲吉下意识随着她视线的落点转移目光,看见她包裹着腿部的白色过膝长袜的膝覆盖着一层土灰,她伸手拍了几下……当然没拍干净,瘪了瘪嘴,不以为然地放下了手,抬头望他:“我们一起去学校吧!”
“话说,阿纲你脸好红哦,是生病了吗?”
“……没。”
“那是疼吗?刚刚好像压到你了,真是抱歉呢。”
“没有从你的话里听出丝毫歉意。”
“……阿纲,你心情不好吗?为什么拆我台?”
“……”
“——前几天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啦!”
祢祢侧头看他,凑近了些,一本正经:“因为在思考很严肃的事,所以需要一个人待一段时间。”
“……”
“那你为什么跟别人玩狼人游戏?”
“啊?哪些?京子他们吗?”她心虚目移,但依旧义正言辞:“京子怎么能算外人呢!我们可是好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是外人?”
“之前明明一口一个挚友……呵。”
“阿纲你好像怨妇哦。”
“……不要转移话题。”
“嗯……”她绞尽脑汁:“因为阿纲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所以会影响我的判断与决心……所以要远离。嗯。”
沢田纲吉不说话了。
“所以你最后的判断与决定是……?”半晌,他才憋出这么一句。
“是要跟阿纲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呀。”祢祢轻松地说。
沢田纲吉警觉:“那之前是有过不再和我做朋友的念头吗?”
“……”祢祢心虚地移开眼,辩解:“最近发生很多奇怪的事不是吗?美佐纪很担心我……还起过让我转学的念头呢!不过被我拒绝了!!”
此乃谎言。
美佐纪根本不知道这些。但能肯定的是,如果这些事被她知道,她会担心是一定的……所以还是先暂时不要让她知道吧。
“……那知道有这些事你也还要和我做朋友吗?”
“嗯!!”
“为什么?”
“因为阿纲对我很重要。”
“……”
“如果错过的话,我说不定一辈子都交不到这么合心意的朋友了,所以才要牢牢把握——阿纲,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呀!”
“……哦。”
祢祢皱眉:“你为什么这么冷淡,难道你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吗?把我变成这样后就想抽身而去?”
“……我对你做了什么啊?!不要说的这么……你绝对是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书吧!!!”
“不对……”
“——那就是恋爱游戏了!”沢田纲吉抢答,“身为be结局收集器,请问你为什么如此热衷恋爱游戏呢?”
祢祢一本正经:“因为被美少女砍头的时候很爽。”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真是好罕见的癖好呢。”
祢祢笑了出来:“居然相信了么?好好傻哦,阿纲。”
沢田纲吉:“……因为感觉你就是会有这种喜好的奇怪家伙。”
“啊,冤枉啊——你说的我好像变态一样。”
他反问:“你难道不是吗?”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呀?今天嘴巴好毒。”
“这是吐槽役的共通技能——你上次是这么评价的。今天就从技能变成嘴毒了么,真是善变。”
“你果然是还在生气。”
“没有。”
“哦,是在不高兴。”
她换了个说法。
“阿纲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
……她居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是在撒娇吗?”
祢祢笑眯眯地凑近。
他移开头:“……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自恋到这种地步?”
人是不可能永远开心快乐的,总有伤心难过的时候,沢田纲吉当然也不可能例外。但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凡事都留在心里自己调节,从来不说出来叫别人替自己担心,所以……
“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不就是想叫我哄哄你吗?这都不能算撒娇吗?真是不坦率呢。”
“但没办法,谁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她耸了耸肩,叹道,一派宠溺模样:“这样好了——家政课给你做马卡龙好了。”
“……你还有脸提马卡龙。”
沢田纲吉小声说,但祢祢看见他脸上已经有了笑。
于是她装作没听到,再接再厉:“薄荷巧克力味的怎么样?很好吃的。”
“明明是自己喜欢吃吧?”
“难道有汉堡或者鲔鱼味的马卡龙吗?听上去就很黑暗——或许你可以请求碧洋琪姐姐试试。我想她一定会很乐意。”
“还是不要了吧……”
祢祢得意地哼笑了两声:“之前都没有尝试过做马卡龙,你可是第一个有幸成为品鉴者的人——感到荣幸吧!沢田阿纲!”
沢田纲吉:“啊,可真是荣幸呢……但是家政课不是在两天后吗?”
祢祢:“……我没记课程表,你知道的。”
“阿纲!祢祢!”
二人闻声回头,看见山本武扛着棒球包小跑过来,脸上挂着轻松又开朗的笑。
“祢祢和阿纲和好了吗?”他带着笑问。
“啊!怎么能这么说呢。”祢祢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我跟阿纲根本没有吵架,当然也就没和好这回事了。”
“但是祢祢前几天好像是在躲着我们走呢。”
“那是因为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啦!需要我自己一个人待在。”
山本武:“什么事——唔,我可以问吗?”
祢祢:“啊,当然可以说啦……让我想想……”
沢田纲吉:“……还需要想的么。”
祢祢:“嗯!是我在向贤太郎学习写作!所以想要一个人待着。”
沢田纲吉一脸“你居然还会学这个”的惊讶表情。祢祢装作没看见,继续:“之前说过要给阿纲写一本书的——我一直说话算数!”
“诶——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没听阿纲讲过呢。”山本武饶有兴味的样子。
“就是之前他要死掉的那天呀。”
沢田纲吉:“……说了好不吉利的话。还有,我什么时候要死了?这还是个过去式么。”
祢祢:“就是你身上长骷髅的那一天呀——唔,居然还会说话,真是不可思议的发明呢,让我更加了解阿纲了呢!如果不是它,我还不知道阿纲你——”
沢田纲吉反应过来,顿时羞愤欲死,低吼出声:“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