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市的夜晚遍布霓虹,市中心禁摩,南鸢便载着江慈往深海市外的山路驶去,灯红酒绿的嘈杂声渐渐被抛在身后,风也凉快了几分。
江慈坐在后面,猛烈的风吹散她精致的发型,裙子的裙摆也猎猎作响,摩托车速度愈发的快,江慈不得不双手环住南鸢的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南鸢毫无反应,只是车速又快了一分。
风呼啸而过,南鸢好似说了什么,江慈听不清,声音就这么散落在风中。
明明吵得要命,江慈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风声渐渐变小。
原本只有点点光亮的盘山路逐渐开阔,江慈侧目望去,山下是深海市美丽的夜景。
摩托车传来的噪音也消逝了,车速放慢,最终停在路边的一处路灯下。
“下车。”南鸢嗡嗡的声音从头盔中传来,她说完摘下头盔,脑门上一层薄薄的汗,她随意将头盔放在车座上,翻过栏杆一个人默默向马路边沿走去。
江慈跟上去,高跟鞋影响了她的速度,她啧了声,动作矫健地越过栏杆。
深海市的夜景在这里一目了然。
“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站在这里,以这个角度俯瞰深海市。”走到南鸢身边,江慈听见南鸢低哑的声音。
“是吗?”江慈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江慈少有的词穷,南鸢深色的背影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路灯的余光极为勉强地洒在南鸢的侧脸,江慈看着山下的城市,内心深处好似有什么在发酵。
她一向乐于用感性思考,可这发酵过后泛酸的情绪,她却不喜欢,强行被她压下。
“是吗……?”南鸢重复后低低笑了两声,“就这样吧,我很累了,加入团队的事我已经答应你了,尽快安排让我离开吧。”
南鸢长久注视着深海市,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江慈看着她的侧脸,竟然沉默了。
“我反悔了,你留在这。”漫长的沉默后,江慈开口,脸上一贯的笑容也消失了。
南鸢摇头,好似并不意外,“江慈,你在深海可以说一不二,但总有你把握不到的地方,我已经签了合同了,今天来只不过算是通知你我离开的日期。”
是谁?是谁没她的授意擅自跟南鸢?!
怒火来的如此猛烈,以至于江慈没有控制住表情。
“你也不必装出意外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很虚伪。”南鸢转过头,不再看江慈。
“最后一次见面了,还是好聚好散比较好。”南鸢声音越发嘶哑。
江慈平复情绪,总算从不知所措的状态中脱身,她上前一步并肩跟南鸢站着,脸上的笑意跟着回来。
“既然小南强烈要求,那我也只好顺着咯,不过,”江慈顿了顿,“不过刚刚的意外不是装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哦,”南鸢毫无生气的语调多了点别样的情绪,“看来深海市你也不是完全说了算啊……”
“人无完人。”江慈说。
南鸢再度沉寂。
“走走吧。”江慈转身欲走,南鸢仍盯着夜色怔愣,待江慈走出五米远身形逐渐消失在夜色中时,她才迈动脚步缓缓跟上。
山里温度比市区略低,一阵山风吹过,带来的不只有凉意,还有不知是谁的惆怅。
雾色渐浓,山里开始起雾了。
两人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直到深海市靓丽的夜景彻底消失,江慈才停下脚步。
风吹起她撕烂的裙摆,高跟鞋上沾染些许尘土,精心打理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搭在肩头,南鸢始终注视着江慈的背影,翘起的嘴角带着苦闷。
“我们就这么一直走?”走到江慈身边,南鸢问道。
江慈笑了笑,“倒也不错。”
南鸢斜倚在栏杆边,拉开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机车服,露出里面的T恤,听到江慈的话,她短促地笑了声,“我觉得你耐不住寂寞。”
江慈挑眉,“是因为我身边那些人吗?她们不过是——”